第八章 曲和笛鸣起幽思
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的剑无心,人呢?
想到这,俞岱岩没由来地想叹气。
他也确实听到了叹气声。但那并不是他发出的。
“晓芙。”白鹤鸣醒来了,用笛子轻轻敲了敲纪晓芙的头,“以后诵读心法可不能再走神了。”
纪晓芙被敲了头,吐了吐舌头,道:“以后全听师姐的。”
俞岱岩转身,看她抬起眼,眼睛微弯,笑意融融地看着纪晓芙。
她对纪晓芙的拳拳关爱之心并无虚假之处。
看到白鹤鸣教训纪晓芙,他也忍不住教训她:“魔教中人,武功怪异,万一刚刚紫衫龙王是刻意诈你,你跟着她的曲子走火入魔可怎么办?”
“你不懂魔教。”
这指责毫无来由,与其去花功夫迷惑他们的心智,紫衫龙王一人一掌了结他们还更快点,但俞岱岩忽然想当一回长辈,偏就想这么说,也就这么说了。只是话说出口后,他突然又担心白鹤鸣会生气。
就像上次一样。
“你不懂音乐。”
白鹤鸣反驳道:“能把这曲唱成这样,她必定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绝对不会用这个陷害我。”
俞岱岩愣了愣,没想到她是从这个角度想的。他确实自小就对音律毫无天赋,听到曲子只有好听和不好听的区别。他最多能听出曲中有情感,但具体是何种情感,也说不上来。但看着眉眼活跃起来的白鹤鸣,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火又消散了。
她待自己,多少还是喜怒由心,不曾伪装。
“好吧。”俞岱岩蹲下身,和她平视,“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通音律。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要不是你,我估计要死了。”
穿越以来,白鹤鸣免不了有出格的行为,说过出格的话——现代人很难在古代完全不出格——但她还是惜命的,懂得在公众场合还是尽量谨言慎行,避免过分标新立异。。
但打斗过后,只有三个人的小船算不得公众场合。
白鹤鸣眨了眨眼。
“顺便而已,不拿到药,我和晓芙也是死路一条。”
说实在,俞岱岩虽然是个好人,但白鹤鸣确实认为自己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能够为一个认识几天的人出生入死。如果此刻俞岱岩能替她们挡住攻击,那她以后一定年年记得给他烧纸。
“原来如此。”俞岱岩本以为自己会苦笑,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觉得苦涩,“我还以为你会说,要不是有你们,我也不会上这艘船的。”
白鹤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就和她输了那剑时一样。
纪晓芙倒是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憋了好久小声说出一句:“……俞师兄,这艘船是你选的。”
言下之意,要不是有你,我们也不会上这艘船。
白鹤鸣看了一眼纪晓芙,眼神里写满了“干得漂亮”。
“看来我得把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都丢下去。”俞岱岩自觉地摇起了撸。他难得开起玩笑,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
纪晓芙难得反驳大人,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就看到白鹤鸣竟然捡了把小竹凳坐着,翘着二郎腿舒服坐着。
“哟——俞三侠好大的本事嘞——”
白鹤鸣故意道,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拖得又长又重。
俞岱岩被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震得浑身一抖,但摇船的手半点没听。
自从白鹤鸣成为峨眉山武功最高的弟子之后,就连最喜欢找她麻烦的丁敏君也学乖了不再来招惹她。她作为曾经冲浪十几年的老网民,老喷子,失去了唯一的嘲讽对象之后,竟然还有点怅然若失。
再也不能打脸体会快乐了啊。
“师妹啊,你可要好好记住这男人的长相。”她忽然玩心大起,开始演了起来,“等我们两沉了江,成了水鬼,以后凡是见到这样的男人,就要把他拖入水中,还我们一命。”
纪晓芙虽然年纪小,但她平日里跟着白鹤鸣混,看着虽然还是一派乖巧,内心早就不知道被白鹤鸣带歪到哪里去了。
她回白鹤鸣:“师姐,这男人既不是潘安,又不是宋玉,武功平平,长的普通,我哪里记得住啊?”
俞岱岩自认为不算口笨拙舌,平日里办起事也算精干,但和牙尖嘴利的两人比起来,他觉得自己这嘴着实还是差了一截。白鹤鸣正贴着纪晓芙坐着,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她似乎是抬起了头,或许是对着他笑了,也可能是在笑这有惊无险的一晚。
他不敢看太久,视线越过她。
近处漆黑的江水到了水天相接的边缘变成了深蓝色,似乎在预示着黎明的到来。
一阵冷风卷起白鹤鸣的袖口,俞岱岩看见她那张脸泛着白,轮廓在昏暗之中若隐若现。
“白师妹,”他顿了下轻声道,“纪师妹,你们冷不冷?可要在船上生个火?”
俞岱岩的衣服之前也沾了些水,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