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戏
心中确实有几分触动,将信纸合好后还给程誊,“我一开始是不信厉掌柜杀人,但眼下厉掌柜被害,使得案件越发扑朔迷离,我有心调查,不知程公子,可知道这钱二公子如今在何处?”
无论如何,厉清枉死,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是。
“自然。”程誊连连点头,“内子也与兄长同在,我自是知道的。世文兄长近两年一直在跟着戏班走戏,眼下,应在兴县。”
钱府家大业大,钱二公子竟然跟着戏班在走戏?
许之脉来不及多想,得了程誊手写的地址,来不及和梁卉交代两句,连夜启程去往村里。
*
兴县地处凹陷,却并未被群山全然遮挡,山山缝隙之中,泄下夕阳鎏金,美不胜收。
那戏台上的曲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悲愤高怆,令人动容。
许之脉一时听得痴了,竟有种时间凝滞的沉醉感。
这几日匆忙行路,好似不曾这般安静的听过什么。
待戏台上的伶人下场,许之脉直接翻入戏班后院,拿刀比在对方脖颈处,“你是钱世文吗?”
那满面浓妆的伶人还未来得及惊声呼喊,许之脉道:“我问过程誊,钱绣如今,在你这里。”
对方的嘴张了张,又赶紧闭上,摇头叹气,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说话。”
待卸了妆,那十八岁的少年颇有些爽朗之气,朝着她微微鞠躬,“怎么称呼?”
“许之脉。”
“在下,钱世文。”他倒是礼节得益,将新砌的茶推至她面前,“你既然已来找我,想必也知我大概。我也告诉绣绣了,她晚些时候来,你可与她再交流两句。”
许之脉点点头,“当然,我此番来,一是确认钱绣安危,二是,想与你确认,是否知道厉清死讯?”
“她死了?”钱世文骇然呆住,整张脸几乎只见上下两个嘴皮在翻动,“为何?朗朗乾坤,再坏,也得进衙门后定了罪才是。”
看来确实不知。
“据我推断,现下的情况是,你写信给厉清,为厉清从临县赶回,假意绑架钱绣,实则送至你这里,本想借钱绣性命与钱家家主交易,只为了,确认钱府后山被困的女子身份,对吧?”
“否则兄长是不会松口的。”钱世文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厉清将钱绣送来此处后便走了,我们原本以为,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你们这番动作实在太大了吧?”许之脉不明白,“只为了确认身份的话……”
“厉清也许还知道什么,但她没有告诉我。”钱世文道,“这是一步险棋,但厉清说她必须走。”
顿了顿,他又长长叹气,“我本想着,反正也是做个大戏而已,便答应帮她。”
“但她怎么会死?”钱世文单手抓头,还是在懊恼到极点的情绪里没有回转过来。
许之脉想仔细宽慰两句,又觉人命面前,安慰也不过尔尔,只能叹了口气,简而言之,“我知你心情,但这桩祸事并非你的错,不必自责。”
钱世文依旧埋着头,也许在哭泣,也许在恼怒。
“我明白生死有命,但总希望,世上冤情,能少些就少些。”
“关于这个案子,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许之脉道,“只要是,你知道的。”
“还有用吗?”钱世文开始怀疑。
“总要试一试,找到真相。”许之脉鼓励他。
“就算我们在乎,也许有人并不在意。”钱世文还陷在痛苦的自责之中,“也许,我不该写那封信给她。”
怕继续谈话刺激到钱世文,许之脉悄悄从屋里退出,门外院里,一位清丽的姑娘正坐在石桌上,见她出来,微微笑着点头致意,“许小姐。”
许之脉也不“钱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钱绣点头,“当然。”
“你为什么,愿意帮厉清?”
“因为本心吧。”钱绣也说不上来,“邱夫子曾经教导过我们,若是自己觉得没有错,也未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有些事情,可以大胆一下。”
“邱夫子?”
提起这位夫子,钱绣很是郑重,笑盈盈道:“邱伊人。”末了很是羞涩的补了一句,“我与程誊,也是在私塾里相遇的。”
“怪不得。”
“什么?”钱绣未解她话中意味。
许之脉笑,“我本来还疑惑,你们为何肯只为一个真相,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有良师引路,当然,也是需要心性纯善。”
“许小姐也认识邱夫子?”
许之脉笑,“当然,她是当之无愧的,万世师表。”
在书里,读过很多遍了,邱伊人的独立不屈,悲天悯人。
*
“有派来蓝简来请讙神君,可惜请不动。”陆吾道,“想来是讙神君觉得我不够重视,此番,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