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此后山水不相逢

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是贺勤发给他的。

「干得不错。」

贺维不敢怠慢，给贺勤回过去：「没有您的帮助，事情不可能解决的这么迅速，谢谢爸。」

「以后多多注意，做事不要留尾巴。」贺勤的语气不再像那天凶厉，消息中的狠劲儿褪去大半。

「我知道了爸，您放心。」贺维心情颇好，回复完贺勤，退到微信主界面划拉了两下。

和秦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秦尚胜出事前的上午。

贺维记不清那晚秦婉的冷淡态度，这时才觉出几分不对劲。

他以为秦婉仍在为秦家的事情难受，准备屈尊降贵安慰安慰她。

「在哪呢，婉婉？」贺维发了条语音过去，猜秦婉马上就会给他打过电话来。

出乎他的意料，过了半小时，秦婉才给他回了两个字：「我家。」

贺维只当秦婉想不开，捞起车钥匙打算回家一趟。

他刚从衣帽架上拿下西装外套，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贺维本想呵斥一句“不懂敲门吗”，待看清来人，面上含上笑：“来了？怎么了？”

刘熙月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贺维，现在我被骂的好惨。”

贺维穿好外套，随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乖，你爱我，是不是要替我分担啊？再说了，他们骂你两句，对你又造不成实质性的影响，你的吃穿用度，是我负责，又不是那群人负责，对不对？”

刘熙月拽着贺维的手臂，不依不挠：“现在都被我家里人知道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贺维耐心快被耗尽，眼神开始变得不耐烦。

“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嘛！”刘熙月晃着贺维，软着声儿撒娇。

“别太天真了，熙月，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哪一步不是靠的我？”贺维欺身，直视着刘熙月的眼睛，“人不能太贪心。”

说到底刘熙月也不过是刚大学毕业，有再多的弯弯绕绕也仍然保留着少女的幻想，她天真的认为贺维和她在一起、给她买吃的穿的、哄她开心是因为贺维爱她。

此刻看着贺维，刘熙月还没意识到自己该闭嘴了，还想开口：“可是……”

贺维不再由着刘熙月胡闹，挣开她的手往外走：“你不是无可替代。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你这种人。”

刘熙月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动。

贺维去地下车库取了车，被刘熙月一耽误，他回家时已经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间。

打开指纹锁，贺维迈进屋内，感觉有几分安静。

“婉婉？”他出声叫秦婉。

一秒，两秒，三秒。

没人回应。

“秦婉？”贺维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仍旧没人回他。

往日秦婉听到声音便会飞奔出来，今天乍一感觉到冷清气，贺维倒有几分不适应。

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确定秦婉不在家，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婉婉，你去哪了？不是说在家吗？”电话一接通，贺维略带责备的问道。

“我说过了，在我家。”电话里的秦婉声音平的听不出一丝起伏。

贺维握着电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秦婉回了秦家。

再迟钝，他也发觉出来秦婉在躲他。

贺维的声音慢慢变冷：“秦婉，你什么意思？”

秦婉不答反问：“你回家了？等我回去再说吧，给我半小时。”

说完，秦婉率先挂了电话。

贺维气的把手机摔到地上，整个人跌进沙发里。

不到二十分钟，门口处传来指纹识别成功的声音。

秦婉的妆比平时更浓艳，手里拿着几张A4纸，看不出情绪波动。

贺维坐在原地没动，看着秦婉去搬了把凳子放在茶几对面，正对着他。

秦婉把手里的A4纸放在桌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的贺维眼一疼。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掌中物会试图逃离。

“这是干嘛？”贺维看着秦婉，冷声问。

秦婉不紧不慢的从包里翻出一支黑色签字笔，从桌面上推到贺维面前：“我们离婚吧，贺维。按照协议，财产对半分。”

“你觉得这可能吗？财产对半分？”贺维像是嘲笑秦婉的无知，面上表情松下来，“秦婉，你这叫既要又要。看着贺家要出事了，你想从这艘船上跳下去，还想拿走属于我的财产？门儿都没有。”

秦婉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也曾想过，贺维是不是真的爱她，会不会爽快的给她一半财产，或者，挽留她。

好在她还算有几分清醒，现在的她，离了贺维，也许不会再享受荣华富贵，但至少，能找回做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