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虚实

但是巧合的叠加就是必然了。

沈知予就像是找到了解开一团乱毛线的第一个线头一样，只待抽丝剥茧了。

但是，香茹作为谢夫人的身边人，必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果谢夫人过得顺利，香茹自然能得到更多赏赐补贴家里。

香茹有什么痛下杀手的动机？

稳婆自从谢文珺生产后就一直住在府上，照顾谢夫人恢复。后来出了事之后也是被各方问话，现在还被留在府上。

稳婆是个圆脸富态的中年妇人，是人们口中会谈论到的那种“有福之人”。

然而她脸上已经愁云密布许久了：“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谢夫人真的是一切正常，当晚突发大出血离世的。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稳婆，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谢夫人这么有福的人，可惜命薄哟······”

稳婆照顾完一个产妇，就会接手下一个人。如果之前照顾的人出了事，相当于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稳婆下手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沈知予又想起仵作在卷宗中写下的那句“验尸并无异常”。

案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赵瑛期待地看着沈知予：“喻大人，可问出什么来了？”

沈知予道：“略有些收获。但大理寺有规定，案情细节不得向大理寺以外人员透露，恐怕只能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才能告知赵大人您了。”

赵瑛虽然失望，但也只能照着规矩办事：“好，都听喻大人的。如果您这边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随时找我。”

沈知予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太医院。

她现在终于不用遮遮掩掩地趁夜去找孟熙了。她递上大理寺少卿的名牌，在门外静静等着。

门童奇道：“大理寺的人怎么找到太医院来了？”

沈知予道：“我同孟太医有约，还请把牌子递给他。”

孟熙急急忙忙出门，把沈知予一把拉进来，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没有明显的血迹，没有明显的外伤，脸色也很红润，才放下心来。

“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我还以为你哪里受了伤呢。”孟熙道。

“没受伤就不能来找你了？”沈知予只有在孟熙面前，才会展现出一丝自己的真实面貌。

“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这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孟熙道。

沈知予被看穿了来意，嘿嘿笑道：“有什么药能够让产妇大出血而死？”

孟熙思忖道：“那还是不少。看前朝脉案，后宅妃子之间互相倾轧的案子不少，手段也是五花八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沈知予又补充道：“如果是仵作验尸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呢？”

孟熙陷入思索：“一般这种投毒害人都是很容易查出死因的，身为专业仵作，应该一验就能明确死亡原因，甚至说出使用的药物。”

“要是连仵作都看不出来的话，要么就真的是意外，要么就是用的某种极少记录在医书中的药物了。”

“以我现在的了解，还没有那种中原的药物能够做到这一点。正好我最近在研究中原地区以外的药物，可以多留意留意。”

“是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吗？”

沈知予点点头：“有一女子生产一月后大出血暴亡，丈夫坚持认为是他杀。目前调查就卡在这个地方了。目前找到的疑点只有一处，该女子的贴身丫鬟的父亲欠了巨额赌债。但是现在掌握的信息完全不够判断这个女子的死因。”

孟熙也不懂刑狱之事，他只能安慰地拍了拍沈知予的头。

既然从既定事实找不到理由，那就从谢夫人的身边之人开始调查吧。

如果真是他杀，必然有杀人的缘由才是。

谢夫人的家也在京郊，不过比起赵府来，还是更为偏远。

在这个小村子里，谢家的宅子显得尤为气派，看来谢夫人后来过得好些了之后，没少帮衬娘家。

如果直接就问谢文珺的亲人，难免会听到一些偏颇的看法。不如问问旁人是怎么想的。

沈知予截住了一位路人：“请问你听说过谢文珺这个人吗？”

那人一脸惊讶：“这个村庄哪里有人不认识谢文珺？这整个村子都改名叫谢家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