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以理
云水清问:“那什么时候能开始讲课?我希望能越快越好。”
刚刚被甩了脸子,还这么上赶着替狄锋忙前忙后,如此情痴,也算是可怜人了。沈知予叹道。
既然如此,那可得让你等上一等了。
要是不用三顾茅庐,怎么能体现出这精华课程的重要性?
沈知予答道:“还请您给我几日准备准备。重视质量而不是速度,才能抓住客人们的心啊。”
云水清给沈知予赏赐了一堆金银珠宝,还亲自送她出院门。
沈知予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笔墨纸砚,一一将其摆放在案上,开始写下课程的主要内容。
这下她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总不必把笔墨藏起来了吧?
她一向爱惜笔墨,就像乐者爱琴,总是将狼毫笔置于通风处晾干,防止其损伤。而在这里,她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总是将笔墨置于阴暗之地,倒是委屈了它。
沈知予以宣纸为沙盘,下笔如飞,演算着各种可能性。下一步怎么走,才能安然无恙地出去?
一是要找到能够直接接触到客人且愿意为她办事的人。
二是要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让皇上在千里之外也能定罪,立即派人前来歼灭此魔窟。
三是得选定一个目标,让对方把蓬莱山庄里发生的事情及证据带到外面,公之于众。
上述三点,每一点都难如登天。
既然都沦落到蓬莱山庄来了,背后总有些身世苦衷,都想选条更粗的大腿抱着,她沈知予出来乍到,根本没有劝服他人的筹码,怎么可能让对方心甘情愿为她办事?更何况是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大事?
狄锋并不常常来蓬莱山庄,要想揪出他背后谋划之事,并拿到证据,也听起来不切实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蓬莱山庄的客人也算是共犯,要想让对方把自己参与过的丑闻大白于天下,无异于让其自首,怎么会有人愿意?
不行、不行、不行······
地上全是一个个皱巴巴的小纸团,全都是被沈知予扔掉的、她已经想到、又被自己给否决的方案。
无数种组合推演从沈知予的脑海中划过,终于还是有一条可行的道路,虽然可能性低,但是并不是全无可能。
“吱呀”一声,门开了。沈知予以为是妖风作祟,正打算去关门,却发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甚至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楚澈?这是干什么?
“小喻大人,你回来了呀。”楚澈嘟嘟囔囔道。
沈知予正觉得不对劲,鼻尖便传来了一阵酒香。抬头一看,楚澈的脸上晕上了一片酡红。
他出去喝酒了?
“小喻大人,这几天你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去哪儿玩了?”
沈知予心里突然燃起一股不知名的邪火,她自己这几天担惊受怕,又是各种想办法周旋又是伪装自己费神费力,楚澈却天天轻松自在地跑出去喝酒?
沈知予冷声道:“世子殿下这几天玩得还挺开心的?”
楚澈还处于一个思维有些混沌的状态:“没错!我同大家这几日饮酒奏乐,意趣相投,相见恨晚呢!”
“大家?”
“蓬莱山庄里有这么多人,当然要跟大家多接触接触。每个人都完全不一样,不像京城里一样千人一面。”
沈知予仍然是冷冷的:“你整日整日地饮酒作乐,就没有想过要改变吗?难道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此时她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之分了,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自己这么久以来内心的不满。
楚澈虽然有些微醺,但是此刻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广袖带风,带着温柔的笑意道:“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一定要那么不开心呢?”
沈知予眼圈红了:“你当然可以开心了,不管是在京城里还是在山庄里,你都过着轻而易举的生活,但是我跟你可不一样。”
楚澈沉默了。
沈知予继续添油加醋:“我在京城里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好歹是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的,不像在这里,整日整日地被人呼来喝去!”
楚澈还是没说话,但看表情明显是有所触动的。
沈知予接着卖惨:“我父母花光多年积蓄供我读书,供我盘缠上京赶考,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的计划成功的最不确定因素就是楚澈。如果楚澈能够加入她的计划中,成功概率就大大增加。
现在的她并不确定,楚澈是不是一个好人。
正常来说,一个世子会因为一个普通小官的悲伤就改变自己原来的计划吗?
沈知予觉得不会。
但是沈知予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楚澈其实是个被保护得很好、又极其善良的人。
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