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若斯达特斯
从没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展现出圣母般牺牲的特质,居然为了这些弱小的动物自我毁灭。
“阁下!你在——”
爆炸盖住了他的疾呼,一片巨大的碎片擦着他的桨叶高速飞过,差点命中桨毂。金属巨人从火焰里冲天而起,巨大的月轮月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了起来。六十体自律浮游武器宁芙自她的主体解离离港,这些宙斯打造的遥距攻击单位具有恐怖的热能表现,经由指令:绪任克斯的指示,正在持续变形。五十架环绕在她的周围,热射线全角度进行辐射,在导弹近身以前进行引爆。另外有十体重组为自杀式巡飞弹,迅速突破武力封锁,直冲导弹的来路而去。
“主人……”流经发声器的细小电流好像跳了一下,急流几乎哑然。
阿尔忒弥斯·陶罗波洛斯(战争女神)以庄严的姿态悬挂于空中,这项指令为她加载了平时闲置于虚数空间的全新外设,她的体积比之寻常增大了三倍有余。女神的头雕采用内嵌的构成与躯体连接在一起,光学镜头是冰蓝色的,很难像她人类形态时那样从脸上看到情绪,这是真体模式下唯一让急流觉得的遗憾。
她的机身倒映出一种玫瑰金的亮粉色,两翼倒悬上摆,形状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又像人鱼的鱼尾。宁芙绕体高速旋转,荡平了成团的烟尘。她有一条裸露在外的脊椎,上头细小的感受器如同汗毛倒立,全部激动地指向一个方向。她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忽然消失在原地。
音爆震耳欲聋,飞行速度瞬间突破音速,并持续向着第一宇宙速度倍增。她犹觉不够,必须要把她海啸般的愤怒化作枪林弹雨,对着犯人兜头而下!
---
“我现在就要一个解释。”班纳契拿着卫星电话嘶吼,他能感受到听筒发声传来的震动,但正在流血的耳内嗡嗡作响,外头炮火连天,地板巨震,天花板上扑簌簌地掉下墙灰。吊灯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砸得粉碎,迸溅的碎片在他脸上划出细小的伤口。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鼓动肺里的全部空气,徒劳地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
“他妈的到底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们的雷达和卫星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检测不到这么大规模的空袭?!”
他捏着手机,不知道这抖动究竟源于恐惧,还是武装带来的地动。班纳契掌心汗湿一片,他一遍又一遍机械地在自己的小臂上揩拭手汗,直到手心的皮肤传来摩擦的刺痛。这儿已经不能算是居民区了,爆炸声震天撼地,不知疲倦。
那个目标——他的记忆在巨大的震惊和害怕后慢慢回笼,想起来那个名字:山姆·维特维奇,他还记得他是为了那个男孩和他接触的那群外星人来的——那时天上掉下导弹,停在路边的车变形了,还有旁边冲出来的好几个外星人。记忆里的画面骤然天旋地转,他像一把菜叶子被人捞了起来,肋骨撞击在金属上时痛得令人想要就这么昏过去,但内脏移位带来的呕吐感让班纳契用强大的精神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如果在这里昏迷,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
炮击的密集程度令人发指。班纳契不敢去想那个瞬间发生的事,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本来就不是外勤见长的特工,如果不是西蒙斯固执地要亲自渗透进加菲尔德家,他此刻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在导弹发射的即刻就截获它的飞行轨迹,而不是被外星人像芭比娃娃似的塞进掩体里,拿着个破手机提心吊胆。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班纳契把耳朵贴在扩音器上,企图听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阴影从身后覆盖而来,幽蓝色取代阳光,成为投映在房间里唯一的颜色。班纳契回头去看,差点没被眼前的场面吓死:一只巨大的眼睛挤在变形的窗框外,正向内窥视。
“还活着几个?”金属巨人不耐烦地问道。“你是人类的指挥官吗?”
班纳契听不见。但他意会了对方的意思,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量,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是第七区的汤姆·班纳契,这支小队受我指挥。情况特殊,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巨人的眼睛在房间里梭巡了一群,他看到乱窜的尘埃和破碎的肢体。那些是班纳契在地动山摇间勉力从门口拖进来的,可惜他们早就死了。这个狼狈的男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血流不止,肾上腺素麻痹了他的痛觉,他的衬衣整个被打湿了。巨人咂舌,他退出一段距离,就在班纳契以为他要舍弃掉自己时,一只金属手臂伸了进来。
“很糟,这里就剩一只人类了。”铁皮从窗口粗鲁地把班纳契掏了出来,由于这是第二次,对方除了惊讶似乎有些接受了。他把对方按在自己胸口,变形的同时还不忘射击,一口气击落了十几架无人机。“撤退!撤退!我和擎天柱殿后!那个男孩儿在哪里?”
“目标安全。”爵士简短地在通讯里回复了它。“他们一家都在我这儿。有点吵!”
“后面那句是多余的,小子。”铁皮变形完毕,油门推到最大,轰驰而去。
监视小队一开始就埋伏在距离维特维奇家五公里外的街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