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
几日后,仙门又传出了一个消息——谢行止中毒了,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原本还忌惮谢行止的人一下子没了束缚,仙门众人,不管是有名有姓的大门派,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纷纷连夜涌上了聚缘书院。
经过这么多天的流言发酵,众人心中早就相信玄微鉴在谢行止的身上,此次上山,说的好听是询问玄微鉴的下落,说的难听就是来逼问的。
聚缘书院的人连夜就闻到了风声,一众长老早早就在山门候着了,沈清语也跟在了后面。
因为护山大阵,仙门众人都被挡在了山门前,压根进不了山。
见状,与聚缘书院有旧怨的北辰门率先发难道:“聚缘书院这是什么意思?连护山大阵都开启了,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敢让仙道同门进去一探究竟?”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
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华贵,脸颊瘦长,带着几分刻薄。
傅言凉是知道他的,笑道:“原来是祝掌门啊,真是许久不见,不知叶怀远叶公子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瞬间黑了脸,谁不知道,叶怀远在聚缘书院得罪了人,被谢行止一根毒针扎了上去,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人已经废了,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
祝仇涯贵为一派掌门,门中弟子被人伤成这个样子,他还得向年纪比自己小的谢行止送礼赔罪,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恶气。
好不容易等到了聚缘书院出事,祝仇涯怎么肯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早就撺掇了不少人,见谢行止不在,祝仇涯心下得意,心中越发肯定谢行止是中了毒,于是故意道:“有劳傅长老挂念,怀远已经无碍了,只是今日这样的场面,怎么没见到谢掌门?”
仙门众人早就注意到了谢行止不在场,此刻听祝仇涯发问,不少人也躁动了起来。
碧水丹心就是其中之一,谢行止之前打伤了黎掌门的女儿黎秋华,当众下了碧水丹心的面子,他们早就怀恨在心。
黎掌门乐意跟着落井下石,也跟着装模作样道:“是啊,怎么没有见到谢掌门?谢掌门虽然平日里目中无人了些,但今日这样的大场面,各派齐聚,他总不至于脸面都不露吧?这样也太不知礼数了些。”
一看碧水丹心这个装腔作势的样儿,还拐着弯的损谢行止目中无人、不懂礼数,清水当下就按耐不住,想要冲上去教训教训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傅言凉将他拦了下来,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转头道:“听闻碧水丹心前些日子遭了贼,丢失了不少宝贝,后面一查才知是门中长老做的,黎掌门今日这般有闲情逸致,连我派掌门的行踪都关心上了,那想必门中事务已经处理好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黎掌门脸色骤变,恶狠狠地看向傅言凉,宝贝被盗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若是监守自盗那就难看了,于是他早早就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谁承想今日居然被傅言凉当众说了出来。
他当场怒道:“你小子,休要胡说八道!”
相比黎掌门的恼羞成怒,傅言凉还算风度翩翩,他转着紫竹骨扇,悠悠道:“黎掌门,在下是以什么进入聚缘书院的,你应该听过,我说出口的话向来只有多和少,可没有真和假这一说,你不防问问在场的诸位,傅某告诉过他们的消息,有过假的吗?”
傅言凉这些年买卖消息做过不少,从来没有出现过消息有假,当场就有不少人作证。
同时也坐实了碧水丹心确实监守自盗,碧水丹心的弟子脸色当场变了个色。
原本还想大着胆子跟着逼问的人也跟着没了声,都在回想自己门派最近有没有什么丑事?
于是,接下来问话的人就变得客气起来了:“我们此番上山只是想问问玄微鉴的下落,可贵派却开启了护山大阵,将各派堵在山门口,敢问这就是贵派的待客之道吗?”
问话的是青山派的长老,一个白毛胡须的老头,不少门派都开始责难。
傅言凉却不慌不忙道:“昨夜有弟子来报,说是有不少人连夜上了聚缘书院,这一没有拜帖,二又不是青天白日而来,我还以为是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呢,为了聚缘书院的安全,我只能开启护山大阵了。”
论嘴上功夫,傅言凉这些年可练了不少,几乎少有对手。
刚才责难的人都当场一噎,他们本来想说聚缘书院不懂规矩,谁料反过来被傅言凉骂成了不懂规矩的宵小之徒。
傅言凉说的有理有据,在场的有火没处发,个个脸色铁青,难看的紧。
可也有些个别的,比如萧碧涛。
他此刻跟在他爹萧行云后面小声道:“傅长老骂的真是太好了,这帮人就是不能惯着,这么多人欺负一个门派,太不要脸了。”
看着这啥也不懂,一腔热血的儿子,萧行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让他小点声,不要被其他门派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