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
仔细查验,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属下查验多次,这伤口较浅,正中血脉,伤口圆滑,看着像姑娘家戴的簪子,但死者皆是体格健壮的男子,身体上没有打斗的痕迹。”
“除了漂浮的衣物可还有其他证明身份的物什?”梁若书急切询问。
“已派人在云洪河下游打捞,没有发现任何物什。”
梁若书叹气,“这尸首面部腐烂,身上不着一丝,附近村落更无丢失之人,这人难不成是河神送上来的?”
站在他身旁的府中衙役无一人敢应答,四桩案子迟迟不破,村中谣言盛行,梁若书不在乎,但这些话语终究有损衙门颜面。
“罢了罢了,走吧。”梁若书接过缰绳。
昨夜下了雨,草地湿滑,方才赶来官袍上沾了泥点,梁若书满不在乎掀起官袍又上马准备赶回府衙。
“大人,有一小生求见大人。”穆同匆匆忙忙赶来,在梁若书耳边低语,“说是大人的远方亲戚,家中遭逢劫难,特来投奔大人。”
梁若书皱眉,他出身孤乞,家中只有一老母,三年前早已病逝,未曾听母亲说有过什么亲戚。
如果真有,他也不至于年少弃笔从戎,去军营中舍生忘死,混点粮饷糊口。
此人来的蹊跷,偏偏一口咬定是他的亲戚,犹豫再三,梁若书还是叫人将这“远方亲戚”带了上来。
不一会儿,伶舟沐从河边树丛里走出,眼神清澈,直直盯着梁若书。
“放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赵虚对着伶舟沐吼了一声。
伶舟沐低眉垂眼,语气结巴小声说道:“梁叔,家里前年糟了大旱,地里庄稼全没了,我爹娘都饿死了,故前来投奔与你,还望梁叔收留。你看,你前年赠予我爹爹的玉佩在这呢。”
伶舟沐话一说完,梁若书更疑惑了,他在军营两年,军营不得配带饰物的规矩。
后来离开军营,这习惯也改不掉,除了重要场合,私下他对玉器,钱财都不多贪恋,连文人墨客的扇子他也不用,哪里会有玉佩赠予他人。
一小厮上前接过伶舟沐手中的玉佩递与梁若书。
玉质细腻,柔和如脂,放于手中温凉,是块上好的和田玉。
这玉比岁暮京都来的赏赐还要稀有,梁若书凑近细看玉佩的纹路,玉佩中央刻有船只,平底,方头,这是一艘广船。
赵虚离得梁若书较近,发觉梁若书手在不停抖动,下意识出声提醒道:“大人,这……”
船只迎空航行,流云浮现,艳阳挂高。
梁若书惊讶抬头看向伶舟沐,缓了缓,开口说:“伶……”
伶舟沐看了他一眼,两道浅眉拧紧。
意识到什么后,梁若书慌乱改口:“林,林贤侄,快快过来,让梁叔好好看看你。”
伶舟沐满意点头,慢走走近到梁若书身旁。
赵虚见此,“大人,属下先带衙役前去云洪河下游再查探一番。”
梁若书今日失态,自不能再让衙役其他人看见,赵虚取下脸上的巾帕,露出真容。
“待会本官一同前去,你等先将尸首送回府衙冰窖,走小路,莫引起他人注意。”
“是。”
白耳郡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现如今发现此等恶劣之事,府中衙役自要先保证梁若书的安全。
几名侍卫站在离梁若书不远处把守,待人走远,梁若书才回过神来瞥向伶舟沐,“伶舟小姐,您怎会出现在此?”
伶舟沐轻偏头,说:“沦落天涯,大理寺看守不力,逃了出来,梁大人可要向京都揭发?”
梁若书骇异,小声回答:“大将军八年前在战场上救了小的一命,我梁若书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伶舟姑娘如今可是糟了难?只要姑娘一声命令,梁若书在所不辞。”
军营以军功为重,年少时他这双手拿惯了狼毫,动起刀来,差了几分力,战场凶险错一步就没了小命。
伶舟沐笑了笑,“梁大人客气了,现如今天下再无伶舟沐,还望大人别叫错了口,林,这姓氏不错。此番前来,是想问大人一些事。”
梁若书:“姑娘请说。”
伶舟沐看向河岸的尸首,话锋一转,说:“此事不急,待有时间再说,梁大人这几日可是为河中出现的尸首苦恼。”
梁若书一愣,“正是,姑娘可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