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马娴熟
向远处,将拿弓的手臂自然下垂,指尖却还在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它,“这把弓是我外祖母曾命人制给她的,据说是宫外的能工巧匠用了两年才悉心制成的。”
我有些惋惜地看着那把愈显珍贵的弓,咂嘴摇了摇头:“如若是我,大约会不舍得用罢。”
“幼时,她曾给我讲物尽其用的道理,再好的物件倘若只是搁置着,也便只成了废物,”卫珩不以为然地笑笑,语气很轻松却又隐约带着几分感叹,“彼时年幼,如今已经记不大清她拉弓射箭的样子了。不过每年来尧光山我都会用这把弓。”
倒是这个理儿,我稍有愣怔后认真地点点头,仰头看着卫珩笑说:“那楼主定要猎此次冬猎最多的猎物!”
“好。”
卫珩简短而干脆地应了一个字。
如此,似乎也打破了宫道上的沉闷与冷寂。
陈王室的冬猎氛围倒并不是那么严肃,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陈惠王本人竟不骑马反而安坐在御辇中,也并没有由他射出此次冬猎的第一箭。
不过想想他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八成也不是块骑射的料,最多来走个过场,思及此我暗增了几丝嫌弃。
到了后头正经打猎时,陈王果不其然早早回了行宫,只吩咐在场的王公贵族和大臣们玩得尽兴。
我一言不发且十分乖巧地骑马跟在卫珩身侧,不久后白寒笑也从不远处拉扯了两下缰绳靠了过来,他向卫珩扔来一个盛满羽箭的箭袋,卫珩则伸手稳妥地接住后将其随手挂在了马鞍旁。
如此看来我岂不成了摆设?不对,若是卫珩猎到了什么,我还能帮他提着。
正如是想着,便听闻白寒笑咧嘴一笑朗然开口:“阿珩,来与我一比!”
他戴着顶银黑狐毛的宽边帽子,与卫珩的抹额有些相似,都露出了头顶所束的发冠。深色的狐毛在雪中被风吹动着,将他衬得唇红齿白,更将飒爽英姿阐释得淋漓尽致,说着便抖了抖缰绳向着树林的方向缓步行去。
有两个骑马的侍从随行他左右,还有好些侍卫或是兵卒走在后头跟着。
卫珩长睫落雪,只轻笑一声,撂下句话,不急不缓地也拉动缰绳,夹了一下马肚跟了上去
“好哥哥,今日我可答应了我的小女使要猎顶多的猎物,定不会输给你。”
虽在风雪中,他的声音却格外温柔而清晰。
“少来!往年你也没少赢我!”白寒笑一边稳当地骑在马背上摆弄着手中的弓箭,一边毫不客气地笑骂道。
卫珩向我伸出手,我连忙抽出支羽箭递了过去,他动作娴熟从容地搭箭举弓,看上去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像是并没有想将弦上的箭射向哪个目标似的。
下一瞬却有两声锋利的“咻”陡然划破空气,只见卫珩与白寒笑几乎同时各自射出一支箭,众人的目光追随而去,两支箭几乎要交汇到一处并擦出火星,竟是射中了同一只紫貂。
马上便有随侍骑马前去将猎物捡了回来,白寒笑满意地瞟了一眼,似乎心情大好:“看来今日运气不错。”
说罢便继续前行搜寻猎物。
第一日有许多人都空手而归,白寒笑倒是在晚间时猎到一头狼,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虽然卫珩弓法颇准,但不好教旁的人面上太过无光,是以有所保留,也有可能是不想锋芒太露。
不过他那样的人,就算两手空空什么都不做,也是引人侧目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