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
周涧睡得不踏实,一夜她都没等到谢枫的消息,心里头猛跳,总担心出事。
她强迫自己别乱想,或许只是雨势太大,或许只是有事耽搁住了。
整夜睡睡醒醒,她只知道从闭眼的那刻雨就没停过,一直下到了再睁眼。
早晨的房间不像往日的早晨,没有阳光,屋子里没开灯和傍晚一样灰蒙蒙的,只有窗口渗出一点浅白,其他地方都投着暗影。
周涧打开窗,从楼上看下去,底下一片狼藉,树叶铺满整个地面,泡在水里,路上没几个行人,有也是各色的雨伞,脚步匆匆不敢多停留。
远一点的房子看不见房顶,混在白茫茫的雨雾中,好似融进去一样,看不清交界。
雨从昨天一直下到现在,至今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周涧打着伞出门,这才发现走路都困难,别说车了,路面积水严重,马路上的积水在车开过后涌上人行道上来,周涧的鞋子完全湿透了。
但是她出门要去最近的超市一趟,她得买点吃的,谢枫那里剩的东西不多,大概因为他不常在家里吃饭,所以冰箱的囤货已经见底了。
等到了超市周涧才知道什么叫做热闹。
别的地方都不见人影,街边的店铺闸门都没开,走来一路上都是如此,但是超市异常拥挤,大叔大婶们纷纷在货架上抢购,仿佛是打折降价促销一样疯拿日用品,但是并没有,东西甚至还升价了。
即使这样还是没能浇灭众人抢购的心情,抓着篮子有啥拿啥,米已经空了,面也成了重灾区。
周涧幸运捡了一袋,算算够吃一个星期了,还简单囤了点耐存的食品,有备无患。
超市门口电视放着新闻,排队的顾客边等边看:
“近日连续强降雨在局部地区引发小范围涝灾,多个市、县、乡镇受到不同程度的降雨影响,各地区政府已组织积极救灾,转移被困人员……”
“要死咯,这雨下个不停,我家那边已经被淹了,好在今天停课,小孩不用上学。”
“可不是嘛,听说东边就是靠近山那里,早上才发现大半个村子被掩盖了,就是那种从山上的什么泥什么的冲下来的。”
“山体滑坡吗?”
“对对对,我朋友说晚上听到很大的响声,但是夜晚太黑了也看不清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才看到离他们家就几十米的地方算是土,矮的房子都完全被盖住了,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两位阿姨在周涧面前聊着,结完账就聊着离开了,直到收银员不耐烦催促她,周涧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超市从进来到出去花的时间不少,到始终都是那么多人,甚至越来越多的趋势。
周涧走出去,抬头,还是一样阴沉的天空,快接近中午了天空还是没比早上明亮多少。
雨还在持续下,周涧原路返回,这次连裤子都湿了,一把小雨伞并不能抵挡得住这暴雨。
周涧回去才知道这场雨下得有多大,南平多地的积水最深到脚踝,城市交通受限,市民出行都有受影响。
播完了南平的新闻才到平河县,但是新闻报道只是一笔带过,新闻里报道的远没有现实里的严重。
周涧意识到,平河县的受灾程度远比南平要严峻得多,但是热度却不见得有多少人关注。
平河县地势更低,而且东南面近山,已经发生几处的山体滑坡,有一处的山体滑坡刚好在乡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不过好在都是老房子没人住,没有人员伤亡。而其他山体滑坡的地方都是在半山,除了一处是经过道路以外,都发生在没人的地方,所以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着看着突然刷不出来新闻了,周涧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停网了,暴雨导致的电缆受阻,信号时断时续,现在直接断掉了。
没理由的,周涧一阵心慌,外面越来越暗的天,平河县还要面对怎样的灾难,她不知道。
在网上没有热度,就等同于失去了关注度,当地政府的力量不够支撑全面受灾的整个平河县,上头不重视,那平河千千万万的百姓都会和她一样处在担惊受怕当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有没有足够的粮食,有没有被困人员,有没有消息阻塞的地方有困难……
铁门砰砰砰作响,周涧被吓了一跳,门外的声音有点耳熟:“谢枫,谢枫!开门!”
门打开刘清刚想招呼上去,手伸在半空中紧急刹住车,半晌问出一句:“周涧?你怎么在这?”
往里探头,没见谢枫人,刘清想着还要不要问。
“你找谢枫?”
刘清点头:“我打电话他关机,看到这里灯亮着以为他在家就上来找他,结果……”
“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周涧让他坐下,刘清没进,上衣滴着水站在门口,她继续说:“从昨天就没打通过他的电话,我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