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心脏（六）

集体自杀事件后的第四天，明海六中提前开学。校园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热闹，只是这种喧嚣之下涌动着某种不安的情绪，仿佛是忌惮着什么，不用学校特别强别，学生们已经不敢公开讨论这件事了。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清晨的早自习，冗长的课程，做不完的卷子和作业，一切按部就班，只不过是少了几个学生。

教学楼前的花园里，左檀坐在长椅上，看着身旁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

寸头少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他挠了挠头，苦恼道：“左檀姐姐，我真的得回去上早自习，不然我班主任肯定又要拿我当典型，而且你不是我们学校的，被巡查老师看见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带外校人进来，会给我记处分的。”

左檀递给他一杯豆浆：“你放心，我们是工作，已经和校方沟通过了，可以在学校里随意走动。”

寸头少年半信半疑地看她：“你怎么工作了？你不是去年才上的大学吗？”

左檀很不客气道：“你别乱打听，问你什么说就是了。”

少年：“……”

周泽是早餐店老板娘的儿子，因为左檀以前经常去他们早餐店，久而久之就认识了，他知道左檀考上了帝都的大学，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不过他妈老是叨叨别人家的孩子好，导致他对左檀有着不小的心理阴影。

周泽有点好奇：“姐姐，你是不是什么特招的安全部门？”

左檀说：“你再问我就让同事来问你了。”她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成春山和安曼。

周泽回头看了看，那俩人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凶神恶煞，但给人的感觉显然很不好惹，尤其是那个女的，尽管对方的脸和身材都能让青春期男孩蠢蠢欲动，但周泽真的觉得她能一脚把自己踹飞出去。

他妥协了，垂头丧气道：“你说吧。”

“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流传比较久远，可信度比较高的校园怪谈？”

“啊？”周泽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诧异地看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们……”

“你先说。”

周泽只好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因为前几天发生了……那个事吧，其实大家私底下都在讨论，说是实验楼仓库的怪谈成真了。仓库那个怪谈真的传的很凶，每一届新生都听说过。”

“到底是什么啊？”

“据说……实验楼地下一层的仓库里，藏着一颗心脏。”

左檀困惑道：“心脏？”这个怪谈的内容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会和牌位那次一样，是哪个冤死的鬼魂作祟。

周泽有点紧张地向四周望了一圈，忐忑地说：“嗯……听说只有心中怀有最强烈的愿望的人才能见到它，而一旦见到了那颗心脏，向它许愿，它就可以实现那个人的愿望。”

“那跟集体自杀有什么关系？”

他“啧”了一声，捂着嘴小声说：“你知道死的那几个人都……不算什么乖学生吧？比如那个季檬，我跟她不是一个班的，但是我见过她在校外拉着一个外校的女生往她身上按烟头。”

左檀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你觉得有人向那颗心脏许愿，想要这些人死？”

周泽叉开腿，俯身将双肘支在膝盖上，无奈地叹气：“反正大家是这么传的。”

“那大家有没有猜测是谁会许愿呢？”

“无非是被她们欺负过的人啊，嗯……但是我说实话，因为这个想要她们死……是不是也有点太偏激了？我觉得不至于吧，而且这只是个传说，我还跟同学尝试过，啥都没见到……对了，你们是个信奉科学的部门吗？”

左檀自动忽略他最后不着边际的问题：“你们尝试过？怎么尝试的？”

周泽揉了揉眉心：“就是要晚上一个人走进实验楼，一边怀揣着非常强烈的愿望，心里默念着，一边走下楼梯，来到仓库门前，如果你的愿望被认可了，那么仓库的门就会向你打开，然后你就会看到一颗跳动的心脏，向它许愿就行了。”

左檀托腮看他：“这也是你们学生之间流传的说法吗？”

“大家怎么说就怎么是咯，我没见过啊，之前也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尝试过，听说都没用，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许的愿望不够强烈呢？”

“你许的什么愿望？”

“呃，我希望不用学习，直接中一千万彩票。”

左檀：“……”

周泽摸了摸自己的头，嘟囔道：“这个愿望不强烈吗？我真的很想暴富啊！”

……

“心脏？听起来不像是会成为怪谈本体的东西啊。”成春山转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

安曼若有所思：“什么东西都可能成为本体。”她歪着头看了左檀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小檀之前猜测，这个怪谈只有在学生群体才会出现，这样看来倒和那些传说有些契合，怀有强烈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