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长
。就这样,叶贤抱着一线生机和鸿鹄大志在安阳城里闯荡。可这硕大的都城对他并不友善,他们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度落魄潦倒……”
牧禾听得入了神,接道:“然后呢?”
牧孝德顿了顿,把后面的故事交给了拂荛,拂荛幽幽道:“一日,庄氏正在聚满堂的茶楼后厨偷食糕点,恰与破衣烂衫的叶贤撞了个满怀,不知不觉便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吸引了。没过多久,她发现,叶贤不光拥有文韬武略,更是一个心怀坦荡,坚定执着之人。于是她主动挑起了重任,行走斡旋于官宦之家,竭尽全力地帮他争取机会。与庄氏成婚没多久,叶贤被举荐做了官,进宫没多久便见露头角,更是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受到宣帝的重用与信赖。”
说到这里,牧孝德接着道:“叶贤是要感谢庄氏的,没有她,便少了一位为自己开天辟地的贵人,庄家更要感谢庄氏有双慧眼,就说祖辈经营再好,银子赚的再多,顶多算是地方土豪,哪会有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不过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叶贤却深知当朝皇帝的取材用才之道,未曾让身边前来投桃报李的亲戚踏入过朝堂半步,反倒提拔了不少材能兼备的贤士,为此皇帝口中不说,心中自然也是非常满意的……”
牧禾渐渐对叶贤升起一丝敬畏之心,可没一会儿又渐渐灵魂脱销:这么好的故事里偏偏多了个坐吃山空、如此不争气的女儿,有道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岂不是要在叶咏仪这里便折了?
牧禾恍然大悟:“原来叶行闻和叶行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拂荛接着道:“叶行闻是和叶丞相经历过人生苦痛与折磨的孩子,自从母亲离开,便比同龄的孩子早熟,更是依靠着自己的才能在朝内站稳脚跟,如今二十有余已是内史,辅佐管理财政,税收及粮草分派。但听说此人智商虽高,情商却极低,为了给他寻个门当户对的新妇,庄夫人也是用尽了法子,怎奈他对感情一事总如木头一般腐朽难琢,不知毁了多少上好的亲事。虽是最终一再催促下才与曹长史家长女成功婚配,可也是过了好几年,新妇才怀上子嗣。”
牧禾一口气把汤全部喝掉,抹了抹嘴道:“那江伯伯呢?”
牧孝德提到老友,便展眉道:“江家与叶家不同,根基牢固,出自柳州的名门望族,自乱世中崛起,由祖孙三代人创基,江慎为侯,其长子江尹为令,次子江佐为将军,其孙便是江仲。”
拂荛继续一唱一和道:“据说江家祖代百战沙场,品行端正,又行事低调,在军事上也颇有建树,虽家中儿郎都自小习武,但为了脱离“大老粗”的印象,后期十分重视教育。”
柳南乔奇道:“看上去,江公子好像不太精通武功呀!?”
拂荛语调稍缓,像是心里已有了打算,特意道:“江有言乃家中幼子,虽不敌长兄们勇猛善战,也不喜兵器,却颇爱赋诗弹奏,尤其以古琴为名,一曲悠扬婉转的琴声飘去,不知迷倒多少闺中女子,听说排队都能排到江边上!”
牧禾不可置否,以江有言的上等皮囊,男扮女装确实都不在话下。她眨巴眨巴眼睛,故意道:“万里挑一的事估计江公子不太擅长,回头我帮他好好参谋一下!”
牧孝德差点儿将汤吐出来,速掩着嘴道:“不得胡言乱语,上有父母,下有兄长,那轮得到你掺合!”
牧禾扯着嘴角笑起来,毫不在意道:“虽非兄长却胜似兄长,他那么照顾我,我定要懂得回报啊!”
牧孝德无奈地摇头,心想罢了!这小妮子看来也无心于江有言。
拂荛倒是皱起了眉头,思虑万千。
晚膳过后,夜色渐浓,没说几句大家便纷纷披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屋休息去了。
牧禾走进屋内,悠悠地移至窗边,缓缓地推开窗掩,柔柔的月光便洒入屋中,她抬头望着皎洁如玉器般的明月,有如暗自盛开的花朵,即将满圆,那花看着极大,花冠雪白,花瓣处还带着淡淡的青灰,好像轻嗅一下,便芬芳浓郁,使人陶醉。
她软绵绵地趴在窗边轻轻喘息,眼波流盼,双眸剪水,褐色的眼眸微微一转,便恍如摄人魂魄的流星。她将食指微微翘起,跟着呼吸的频率细数周围的星斗,一颗,两颗,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