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倒/
“郎君莫怪。”
江逢昼莫名心口发堵。
小厮讪讪:“少公子,快让三姑娘进去吧,老夫人她们都等着哩。”
少年拉着岁萦进屋。
祖母冯氏坐上座,正同儿子岁庭说话,几个姨娘各携了孩子,大夫人白氏挽着长女岁嘉宁,冷眼睨着才进门的岁萦。
江逢昼拱手作揖:“见过父亲。”
“贤婿不必拘礼。”岁庭见着他眉开眼笑。
岁萦环视一圈,并未瞧见母亲。
“三姨娘呢?”
白氏却顾左右而言他,道:“均儿,快过来,你庶姐都嫁人了,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岁均撇嘴,不甘不愿地坐到她身侧。
张口闭口不离庶,存心眼地戳脊梁骨,岁嘉宁瞥了眼江逢昼,婉声:“母亲,三妹妹如今嫁了人身份不同了,您怎的还庶字不离口。哦还有三姨娘,她又病了,不方便来席,妹妹若挂心去厢房瞧她吧。”
岁萦的生母沈栖燕十几年前月子着凉落了病根,每逢换季总是咳嗽不止,沉疴难愈,幸而岁庭顾念旧情,即便白氏有心在起居上苛待,也寻不着机会,顶多逞口舌之快。
随行车驾带了药品,岁萦思母心切,没坐多久便去了后厢房。
江逢昼则被岁庭留在山海堂唠话。
他不喜人团团围着聊东扯西的感觉,强撑精神做足礼数,岁庭还好,同为官宦有不少共同话题详谈,但其余女子,尤其是白氏母女。
他不是傻子,能听出她们在自己面前含沙射影地诋毁他妻。
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心。
江逢昼素来对这种腌臜事嗤之以鼻,纵使被侮辱之人不是他的妻子。
他转了转酒杯。
“江大人年纪轻轻便出任刑部尚书,可谓一表人才,”岁嘉宁笑道,“萦妹妹能觅得如此好的郎君,我这个嫡姐由衷地为她高兴,起码——”
“比她那个只会读死书的穷竹马,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