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一阵沉默。
屋里屋外皆是煎熬。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木门破开——是走廊外头传来的声音。顾恒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夜不止他们俩人遭殃。
易寒淅死死抓住剑,坐在她身后的顾恒则紧紧盯着门,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要一跃而起。
听见里面仍是没动静,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只怕夜长梦多,不如来个干净利索。
那领头的一脚踢开木门,身后约莫跟的五六个人一拥而上,个个手里抄着家伙,然而顾易二人再是无力,此刻长剑一出,也绝非好惹的,一来二去,那行凶的没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还落了几条血痕。
如此情景,那为首的气极了,盖是先不曾料到他二人的功夫。现今吃了苦头,再不敢轻敌,砍刀一挥,招招皆可致命。
易寒淅与顾恒二人本就是强弩之末,刚刚还可硬撑,现下却连站立都困难,只凭意志握稳了剑。
那为首的一刀砍来,易寒淅浑身无力,只得看着那刀刃越发近,却无法躲开。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突然横空扫来,打着那执刀人的虎口,那人手控制不住地一抖,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折扇的主人一身赤衣,恍若幻影一般凭空出现,他身形如鬼魅,招数如疾风,纵是在乱刀之中亦游离自如。
易寒淅在心中暗叹,此等速度与怪招,连她都要敬上两三分。
随着赤衣男子的脚步旋扭,折扇时开时闭,其势之强盛,其锋之尖利,丝毫不逊色于泛着闪闪白光的利剑。
而对面那群人,遇上顾恒和易寒淅的衰弱之时都难有胜算,更何况是对上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赤衣高手。
不过三五下,那一群人便各个都倒地不起,捂着全身各处在地上打滚,不知是真痛还是装痛。
那赤衣男子扇着扇子,慢慢转身,看着顾易二人。易寒淅这才发现,那赤衣男子也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多谢兄台相助。”顾恒勉强站立抱拳。
那人收起折扇,略施一礼,“不必客气。”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大哥!”易寒淅拖着脚步连忙追上,还好那人还未踏出房间。
“你为何功力尚存?”
那人打量她一番,道:“方才客路此地准备歇息,那小二竟将我带入一间铺满粉尘的屋子,我知事有蹊跷,便迅速用扇子遮住屏住呼吸,还好未吸入太多粉尘。适才熄灯歇下,那伙人竟破门而入,他们未料得我的功夫,我便轻易解决了他们,又听到这边也有打斗声,便赶来了。”
“原来这样.....”易寒淅感叹于此人的反应力和警觉度,又深觉自己还是功力尚浅,“敢问兄台大名?”
那人愣了愣,眉头也紧了紧。易寒淅怕触了他的忌讳,忙道:“是我冒犯了,萍水相逢,兄台要是不想说,我......”
“不、不,姑娘别误会,”那人侧脸偷笑,“在下名叫陈枫,家父是位镖师,平常浪迹江湖,也曾救过一些落难的人,只是他们都不曾问过我名字,今日你突然问起,我有些诧异罢了。”
“哈,原来是这样,”易寒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易寒淅,这是我......我师弟顾恒。”她指了指摇头醒神的顾恒。
听了这句“师弟”,顾恒如触电般抖擞了精神,道:“这店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帮手,我们不可在这儿久留,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顾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枫点点头:“大门肯定是走不通的,想要出去,只能另找法子。”
顾恒下意识地看向窗子,他走到窗边,将半掩的窗户彻底大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条来时的小路。
“从这儿走吧。”
陈枫和易寒淅也走来窗边,陈枫还伸出头向下望望。
“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二位的功夫?”
“只怕,还得麻烦兄台你在下边接应。”顾恒有些尴尬地回道。
陈枫微笑,“那好,那我便先下去。”
他说罢侧身跳了下去,落地时脚掌轻轻点地,不出半分声音。
“好功夫!”易寒淅在心中暗叹。
“你先下去吧。”顾恒道。
易寒淅点了点头,翻窗一跃。
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无内力跳下二楼,易寒淅完全没料到竟然是这种感觉,和自己预计的下落方式完全不一样!
底下,陈枫看准了她的用力方式,预估了她下落的轨迹,便很自然地伸出手接住了她。
易寒淅落在陈枫怀里,两人对望一眼,毫不尴尬,毫无退缩。
这很像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顾恒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中凭空有种酸涩的滋味。
他未在乎没有恢复的功力,仅凭着残存的力气翻身而下,也没有提前出声告知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