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
“大人,您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静安师太吓了一跳,傅云疏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条纯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向静安师太致歉:“师太,是傅某失礼了。”
这话一语双关,可惜除了他,没人知道另一关是什么意思。
静安师太也没有多想:“人之常情,大人不必客气。”
傅云疏平静了一下心神,努力把自己从登徒子三个字中剥离出去,做出了自己该有的反应:“竟有人作出这种事,当真是败类。”
静安师太十分赞同:“大人说得对。”
傅云疏轻咳一声,作出决定:“师太放心,我这就派人砌高后墙,定叫那登徒子再也不敢造次。”
静安师太大喜,立刻起身参拜:“贫尼谢过大人,大人恩情,慈心庵绝不会忘。”
傅云疏同样起身:“师太客气了,我娘的牌位亦在庵内供奉,慈心庵有事,我自当义不容辞。”
待管家送走了静安师太,傅云疏立刻吩咐卫英派人给慈心庵砌墙。
卫英不解:“前些日子不是刚修整过一回吗?为何现在还要加高?”
傅云疏笑而不语,准确的说是他说不出话:“你去了就知道了。”
卫英见自家大人打哑谜,只好称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他离开后,前厅里只剩下傅云疏一人,他敛了眉目,端坐在椅子上,想起下扬州一事,神情一凛。
这差事落在他手里,倒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路途遥远,变数繁多,万一路上再来一些牛鬼蛇神,那真是更有意思了。
半夜,二更天。
傅府西厢仍旧灯火通明,琴声悠扬,不绝于耳。
傅云疏倚在榻上,举着酒杯,不远处,一位绝世佳人正在抚琴。
她十指如青葱,拨弦飞快,清雅的小调一曲接一曲,直至最后一个音调结束,佳人用指腹拂过琴弦,仍旧恋恋不舍。
“明月,你的琴艺又高了不少。”
听见傅云疏的夸赞,明月脸色一红,起身向傅云疏行了一礼:“大人谬赞,明月愧不敢当。”
傅云疏道:“有何不敢当?你的琴艺在京城已是数一数二,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并未觉得自己这话有何不妥,耳边回荡着琴声余韵,心情亦是舒心自在。
明月忍不住抬眼偷偷看着傅云疏,纱帐之下隐约可见他的容颜,纵然瞧不清楚,她也能想象到那双桃花眼是如何勾人魂魄。
她自小颠沛流离,沦落风尘,三教九流中人也见过大半,却从未遇到过如傅云疏这般模样的男子。
不单是因为他的容貌,更是因为他那捉摸不透的性格。
宛如迷雾,拨不开,吹不散。
他为她赎身,让她在府里有栖身之处,外人只道她被副相豢养,却不知他寥寥几次登门,只是为了听她弹奏一曲。
傅云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天色已晚,下榻出门。明月看着他翩然的背影,心念一动,第一次不由自主唤停了他:“大人!”
傅云疏脚步一顿,一双胳膊穿过他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腰,明月眼中羞怯,将脸贴在傅云疏背上,轻声道:“大人今夜能不能别走?”
话中之意显露无疑。
傅云疏伸出手,把她的胳膊拉开,退后几步,与她保持距离:“明月姑娘,请自重。”
明月被他推开时,面上还带着不可置信。她不愿相信,自己如此主动,傅云疏竟会无动于衷。
“大人为何不要我?”明月在开口,已经哽咽了几分:“难不成,大人嫌弃明月已非完璧之身?”
她见傅云疏掏手帕的动作一顿,随后竟在她眼前把手帕塞回怀中。
“大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云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留恋之色。
明月趴扶在门边,泪水顺着面颊留下。不知过了多久,她将泪水抹去,眼中只剩下狠厉,从小到大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争取,要不然那东西是不会自己乖乖送上门的。
男人也是如此。
叶峤感激小玉替她送茶,于是主动替了小玉巡夜的班。
第二夜,叶峤提着灯笼走在傅府里,穿过花园假山,柳树繁花,便信步走到了东院。
东院的烛火还亮着,门窗却是半开半合,瞧着有些奇怪,叶峤怕里面遭了贼,于是干脆吹了灯笼里的蜡烛,她轻轻推开门,迈步进屋,足尖点地,竟没有落下半点儿声响。
待她走进屋后,墙角闪过一道身影,月光落在她脸上,竟是明月。
明月见有人进门,脸上一惊。
叶峤慢慢走进屋内,鼻尖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登时汗毛直竖,独属于杀手的直觉在她大脑炸开。
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