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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榆今个起了个一大早,领队带着王帆虎他们风风火火地走到了孟宅附近,又依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之前藏身过的杂草堆里猫了起来。
“蹲下呀,等会儿暴露了咱们都得要被赶走的!”
孟桑榆扑到前面观察着敌情。
后一个身位的地方,王帆虎瞧见脚底下一大片阴影投下时着急忙慌地要把竖的跟个竹竿似的家伙一把拉下去。
“躲这么远能听得见什么?”
狄非顽不动如松,居高临下地“蔑视”了圈脚边苟着的几个胆小鬼。
正可谓擒贼先擒王,他大步一跨,提溜着孟桑榆的后衣领大步流星地朝着孟宅方向而去。
见势,王帆虎和二屠对视一眼后果断弃旧从新,一溜烟儿小跑紧跟新王步伐。
同来凑热闹的孟源或许因与孟宅关系匪浅,则是光明正大地靠近。
……
孟宅。
大堂里放有孟源衣冠冢的棺材上一盏长明灯不知点亮了多少日夜。烧过纸钱的铜盆一天夜里在仆人手中过了数遍,门外一角的纸灰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代替孝子贤孙哭了一夜的唱艺人趁着天亮鸡鸣躲到了角落休息。
“你在这儿也守了一夜,去里屋休息会儿。”
孟夫人昨儿个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实,早早起来简单收拾下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近靠着柱子假眠的儿媳身边,提醒让人回去。
“娘,我想在这多陪陪。”
孟钱氏缓缓睁开眼,见着孟夫人已经站到了面前,她起身想要请安,却因长时间的跪坐止不住的腿脚发软。
“胡闹!”
孟夫人呵斥道,眸光冷漠地扫了眼孟钱氏的肚子。
一直在身边伺候的桂婆子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少主子扶住,见人还是不肯让步,只能低下头小声告诫着,“少夫人,你现在怀的有身子,这大人不吃不喝倒是没什么关系,可小少爷若是被饿着,怕是少爷在义庄待着都不能瞑目!”
“你!”
孟钱氏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被针对,奈何打狗也要看主人,心里明白这是孟夫人给她的“提点”后独自将一口暗气吞下。
“娘,媳妇先去休息了。”
“嗯。”
孟夫人已然将未出生的孙儿当成唯一的希望,在孟钱氏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下人去厨房看看今儿个的燕窝炖好没。
“哟,这死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之前也没见孟源活着的时候你们婆媳吃燕窝吃的这么勤快呀!”
大堂里因为一老一少的出现引起了一番骚动。
孟恒远身形高大,站在后头压阵,撑着场面。
走在前头的老村长夫人钱明芳两眼一横,一脚将还在冒着火苗的火盆踢翻,顺带还眼神不屑地瞟了眼孟夫人,明嘲暗讽道:“昨儿个我那乖孙子养的一只臭虫掉进粪坑里淹死了,他都哭了两嗓子吃不下饭,你们家倒好,死儿子的死儿子,没掌柜的没掌柜的,依旧还能锦衣玉食的,感情孟源在你们心里怕是……连畜牲都不如!”
言罢,钱明芳母子俩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我家的家事,不用你个外人操心。”
孟夫人狠狠剜了眼前来闹事的两人,面色平静地回呛着,眼底里的恨意却是遮也遮不住,“咱们两家谁也别说谁,我死了儿子,你又何尝不是死了丈夫?”
“你!”
钱明芳被气得揎袖捋臂,差点失去理智,多亏了孟恒远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提醒着今日前来的目,“付年英,你可真是好样的,不过不用在这套我的话。”
恢复了镇定,钱明芳点名道姓,用着假惺惺的态度对着孟夫人鼓掌,“我今个来就是为了给长顺申冤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夫人猛地将杯子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在杯子与地面撞的四分五裂时迸溅,差点烫伤了
附近站着的仆人。
“我胡说八道?”
钱明芳骤然大声吆喝着围观百姓聚集,等到里里外外都围了一圈人后,故意用着很慢的语速,刻意强调着骇人听闻的事实,“我今日就要状告不孝子孟源为图店子湾村长一职,亲手杀害亲爹孟长顺!”
……
嘈杂的人群里出现了一片死寂。
大部分人都被听到的事情严重性震惊得张大了嘴不说话,唯有一两个刚嫁过来的小妇人听着热闹起先还在偷笑,待看见自家婆婆犹如五雷轰顶的模样时又纷纷闭上了嘴。
“把人给我撵出去!听到了没有!”
孟夫人的脸一下子倏地变得铁青,她大喊着要将人撵出去,可下人们个个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还没从目瞪口呆的劲儿缓过来。
“撵我,付年英你有什么资格撵我?”
钱明芳眯眼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