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思兮无穷极

“啊！！！！！”她颤抖着，脑海中，沈玉山，拂焰，落欢不停地变换交织着，让她快承受不了。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茫然无助地哭喊，“啊！！！”

一切已然明了。

忘忧跪坐在冰天雪地之中，哭得像个傻子：拂焰！拂焰！我怎么能真的忘记你呢！

南堇珩见她如此痛苦，眼中也有隐隐疼惜之色，附身摸了摸她的发，“你还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

忘忧醒悟过来，迟钝地看向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颗心，我不心疼的时候，它也会疼，我心疼的时候，它还是疼……有个人他问我：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长？您能告诉我吗？”

南堇珩直起身，缓缓摘下面具望向远方。

他的身影飘忽不定，几乎与雪山融为了一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世界上，唯思念之心最长，无穷无极。”

话音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挂上一丝温柔的笑意。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忘忧愣愣地重复着他的话，“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落欢……拂焰，你一直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

那夜的护国殿，他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目光却一刻不离地望着自己。

原来他那让人看不懂的眼神。

竟是……相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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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镜国亓炀殿前庭。

千鹤烬只简单束了发，未戴玉冠，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玄青外衣。

天清气朗，伴着书页的翻动，素白纤细的手腕处伤口还在渗血。

随着身后传来有人踩在花瓣上的声音，他回过头。

忘忧端着茶点站在他身后，轻声笑道，“你的伤还没好全，怎么坐在风口里？”

千鹤烬苍白一笑，“征战沙场多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已经死过一次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忘忧失了笑，“你死过一次？什么时候？”说着一脸急切地看着他一脸云淡风轻，“是……是城破那日吗？是不是骨偶上附了一缕残魂，骨偶死了，你才能……”

“都过去了。”千鹤烬握着她的手仰头望着她，笑容纯净得像个孩子，“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什么都自己扛，你知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担心！我害怕，”忘忧有些后怕，渐渐有些哽咽，“我害怕镜国覆灭，我更怕你回不来！”

千鹤烬看着她一脸的急切心疼，心中却分外温暖。

忍不住扬起嘴角，拉着她的手，“好，我答应你，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忘忧没想到他这么快认了，一时楞在当场。

听他继续说道，“有一个问题，我最后问你一次，此后都不会再问了……那年竹林小筑，我出征前，你的许诺……还算数吗？”

忘忧抬眼看他，“我……我还有一件事未做……你等等我……”

千鹤烬见她眼眶红红似有不舍，心中烦乱不已，只低低一笑，松开手轻轻道，“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