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胜天
淡淡的痛苦之意,便问,“宋姐姐,你早膳用过了吗?”
“还未曾。”宋诗尔咬了咬嘴唇,“早上不觉得饿就没吃。”
“不吃怎么行,你坐着歇会儿,我去看看给你做点吃的。”得宋诗尔指路,凌玉枝往她家中厨房走去。
她四下找了找,找到米缸后用木瓢舀了半勺米上来,接水反复冲洗干净,打算熬一碗青菜瘦肉粥。
锅里加了两瓢水浸没米,她拿了一段木柴屑点火,这次运气好,居然被她给点着了。
趁着锅里粥在煮着,她洗了一把青菜叶切成段,又割了一小块紧实的瘦肉切成肉丝。
锅里已开始咕嘟咕嘟沸腾,揭开盖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这时大米软烂还没完成粘稠。放入青菜与肉丝,加盐和胡椒粉调味,继续盖上锅盖熬煮。
不用继续添柴,等灶里的柴火熄了,粥也熬好了。
她拿碗盛出,顺滑清香的青菜裹着鲜嫩的肉丝,在熬的浓稠晶莹的白米粥里闻着越发醇香四溢。
“我看厨房其他东西弄着都麻烦,就给你煮了碗青菜瘦肉粥,你快趁热吃。”凌玉枝把勺子放进碗里,推到宋诗尔面前。
粥徐徐冒着的热气飘到宋诗尔眼底,她微微搅动着碗里的勺子,浓醇的粥香钻入鼻中时,便忽然感到心间热了起来,“谢谢阿枝。”
凌玉枝摇摇头笑道:“快吃罢。”
一口细腻温热的米粥滑进胃里,宋诗尔觉得无力的四肢百骸瞬间舒坦起来,翻涌的胃渐渐安稳下来。米粥鲜滑咸香,她确实是饿了,几口就吃见了底。
凌玉枝见她面上气色微微转红润,又细细开始安抚她,“宋姐姐莫怕,他这种烂人,活该落得这般下场。这事是与你无关的,这几日我白日里都闲得很,我来你这,你教我认香料好不好?”
“好啊。”宋诗尔终于眉眼舒展开,“我也不是一味地怕,就是心中觉得这段孽缘总算到头了,可又没想到会成了这般……”
凌玉枝一直不明白,宋诗尔这么好的人,当初怎么会嫁给许尚安那种人。
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宋姐姐,你当年为何会嫁给他?”
宋诗尔遥想当年,眉眼又渐渐黯淡,从前的恐惧与自卑这一瞬间又占据心头,“阿枝,我未曾同你讲过罢?我从小就没了娘。我爹他……这么多年一直生病,我们父女俩没少受人白眼和蜚语。”
那段日子,是她过的最苦的日子。
她从她小时候开始说起。
“……我爹从我娘离世后,就弃了读书的念头,为了糊口开始到街上四处找着活干。”
可宋怀连从前拿的是书,如今拿起锄头锅碗便一时乱了手脚,东家不是嫌他手脚笨,就是说他屡试不中又克死了妻子,嫌他晦气不吉利,是以整条街没有一家店肯收他。
“我幼时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小姑娘头上戴的花,可当我学着摸摸自己头上,却只有几截我爹替我扎的笨拙的红头绳。”
冬天落雪时,冻得小脸通红的她裹紧身上单薄的外衫,只能跟着父亲围着屋里浓烟四溢的一盆木炭取暖。
后来总算能维持生计,可她依旧被顽皮的孩子扔石子说闲话。
从小她便听见背后指指点点的非议,说她是没娘的孩子,有个没用的爹,更有甚者说她克死了她娘。
好多次夜里,她醒来时都已哭湿了枕头。有时做噩梦梦到被人欺负,有时梦到和娘一起喂鸡摘菜,有时梦到许多想吃的点心……
“所以,那个时候,我想能戴漂亮的绢花,能吃饱穿暖,能让别人不在背后指点我。”
后来有一年,她遇上了许尚安。
宋诗尔回想着那年的情形,许尚安嘴里说出的那番话早已令人生寒厌恶。
“那年我与他相识,他说会永远爱我,不会让外人再在背后说一句我的不是。可到头来,还是我太傻了,我或许从小到大就不是个有用的人……”
凌玉枝听罢,心中汪洋攒动,激荡的狂澜久久未能平静。
她第一次知道宋诗尔的过往之事,她也如何都没想到宋诗尔幼时过得这般艰难困苦。
但好在如今都过去了,是靠她自己挺过去的。
凌玉枝问她:“宋姐姐,所以你当年是因为喜欢他嫁于他还是因为他曾许诺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而嫁于他。”
“我当年也不清楚,但我如今许是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后者罢。”宋诗尔说着,眼眶中滑落一滴泪。
她也期盼许尚安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能爱她护着她。可那个混蛋,他没做到,他不仅没做到,还愈发深深地伤她。
凌玉枝神色坚毅看着她,“其实你想要的这些东西不需要依靠别人,你自己也可以做到。”
“许尚安不但没有遵守他自己说的那些鬼话,还反过来伤害你、污蔑你。但你看,如今已经没有人在背后非议你了,那日还有许多人站出来为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