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

靖在她身边坐下，日新便奉上两杯茶水来，宋燕靖又说：“与正堂谈事，正觉得有些饥饿，正堂便说他知道你这里晚上吃金陵烤鸭，邀我同来九思殿。斐斐，你是知道的，阿兄就好这一口。”

“斐斐知道的，阿兄爱吃金陵菜，便是阿兄今日不来，晚些斐斐也要叫人送一只去阿兄那里的。”宋燕绥说着凑近了宋燕靖一些，轻声道：“阿娘与阿嫂都叫阿兄少食油荤，斐斐本想叫日新悄悄送到阿兄书房里，这下好了，阿兄既来了斐斐这里，也不用叫日新多跑一趟了。”

她此时提到了赵筱，宋燕靖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宋燕绥也看着兄长，问他：“阿兄怎么了？可是今日心情不好？”

宋燕靖却对她说：“今日正堂遇到了谢二娘子，竟跑来叫我给他出主意，只想与谢二娘子说上两句话。你说稀奇不稀奇？”

宋燕绥便问周渝：“渝阿兄今日去永宁姑姑那儿了？”

周渝先是有些惊讶，想通了却忍不住扶额，问她：“连你也知道了？母亲真是——”

“我知道也不奇怪，永宁姑姑阵仗倒是摆得大，你周小将军嘛在劭国也算得个乘龙快婿，帖子一送出去便有不少人通过妍妍来我这里打听。”宋燕绥原本看着热闹也觉得有趣，见周渝为此事烦恼却还是安慰他两句：“也是好事，起码让你又找了个机会见到谢二娘子了。”

周渝却还是摇头叹气，宋燕靖听了只觉好笑，对宋燕绥说：“你看看周正堂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叫谢二娘子松口嫁他，要我说，不如直接先去请了阿耶赐婚，再叫阿娘与谢家夫人好好说道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二娘子还能拒你不成？”

宋燕绥听了却不乐意，反驳道：“阿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如若今日我不是劭国公主，有郎君心悦我，请了圣人赐婚，我却半点不了解此人，心里千般万般不情愿却碍于圣意只能出嫁。若是如此，阿兄舍得将斐斐嫁去吗？”

宋燕靖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哄她：“斐斐说的是，是阿兄想得不周全。”

原先叫周渝拿此事来问宋燕靖是想借这个由头打听宋燕靖与赵筱近日关系如何，却忘了宋燕靖贵为太子，向来是不用去讨小娘子喜欢的。宋燕绥摇摇头，对周渝说：“还是改日我寻个由头去找谢二娘子说说话吧。”

她脑子里转着如何讨女子欢心这件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没顾着别的，轻拍了下桌沿又说：“我想到了，渝阿兄不如去找魏国韩王打听打听。他这人看着风度翩翩，说话时却没个正经，说不准正合如今小娘子们的心意。”

果然，她话音刚落，宋燕靖便沉了脸，问她：“斐斐，你说什么？”见宋燕绥面上愣了一下，宋燕靖心中便升起些怒意：“你说他这样的正合如今小娘子们的心意，斐斐，你同阿兄说，孟攸宁同你说话时是怎么不正经的，他同你到底说了些什么，明明在阿耶面前说得好好的，你就同他见了这一面，竟然真在考虑嫁他了吗？”

宋燕绥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话头怎么绕到了自己身上，正想向周渝求救，却听他也说：“斐斐，原先我就不答应你去见他的，你不是真的——”

“不是！”她与孟攸宁的谈话哪里能一五一十说给宋燕靖听，周渝明明知道却还这样说话，宋燕绥急得耳朵都红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拎着裙摆绕着宋燕靖和周渝的座位绕了一圈，最后只能凶狠狠地对两人说：“反正不是！你们谁再乱想，今晚的烤鸭就不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