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姬炀此时已经扯开她的轻纱罗襦，留恋在她香圆的肩头落下一吻，脸上温热的呼息渐远，李神光睁眼一看，姬炀的脸面有不耐，高挺的鼻峰坚毅的下颌线，他的双目深邃，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对着李神光，他低柔的说∶“到那边去待着吧，朕见见文相公。”

李神光眼里闪烁着莫名狡黠的情绪，欣然接受。

在姬炀的示意下，李神光绕到勤政殿偏殿，坐在屏风后的蒲团，随意执起本书，细细翻阅起来，此间偏殿纸香墨气，藏书颇丰，李神光从前在鲁国宫时，读书不甚用功，但是到来新京之后，她感觉自己变得更喜欢读书了，但她只喜欢看，有些书里的问题她不懂，她也不会去深究，看过就看过了，待她再重新看回时，又有新的理解。

到御前两月有余，她已经适应了这里，平复了最初懵然接受的惊惶，如果圣上再温柔一些就更好了，李神光喜欢温柔的圣上。

十五岁的少女，雪肤花貌，眉目详和，李神光轻轻地翻阅不经意间会露出弯弯一笑，令人心旷神怡，她读着读着就瞌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觉得脸上有热息洒下，痒痒的，李神光没有睁眼，伸手随意一推，“圣上别闹了。”下意识的反应是出卖不了人的，姬炀唇角轻弯，双目深邃，闪烁着滚烫灼热的情绪。

李神光睁眼一看，天子的脸近在眼前。

他高挺的鼻峰快触到她雪嫩的小鼻头了。

李神光不自觉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背靠地壁上，眨了两下眼睛，脸上睡意的懵懂还在打着鼾未完全散去。“圣上，你——”

李神光等待的时候，无事可做，但她不是故意睡觉的，她最近都变得比较贪睡，是有点应那句春困秋乏的，在这里等待，其实文相公来之时若是放她回去，兴许还能再碰见崔妃娘子和萧妃娘子在合奏呢，李神光脑袋胡思乱想想到了那对凉亭的美人，那两个姐姐真的好好啊……

她胡思乱想的想着，然而，天子并不在意她神游时的窘态。

他蹲在那里，不言不语，高大的气息笼罩着她，甚至空气里都是他的呼息和他的气味。

叫他亲亲算了。李神光觉得他不说话的样子吓人，说话的样子更吓人，干脆自己堵住他的嘴了。

亲完之后，李神光从姬炀的怀里爬起来，却被姬炀揽住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李神光发了一会儿呆。

姬炀将李神光抱了起来，走到案桌前坐下，让李神光坐在他腿上，李神光一直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姬炀蛊惑说∶“朕当皇帝多年，只单凭字就猜出这个人想什么。”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神光，你写一个字下来，让朕猜猜？”

“若是朕猜对了，朕允你一个请求。”

李神光伸手摸了摸姬炀的脸，灼光中，天子的脸上有一种让李神光感觉到狡猾的邪恶。姬炀不论是幼年还是成年之后，声名传播到各地时，都是经过神话和描绘的，坊间大多称这位天子有第三只眼用来明辨忠奸，身有三头六臂强悍，这样一位能人继任夏国君王，对于周边小国来说是一个威胁和震慑。

李神光的舅舅李烛就是这样的，鲁国本避居在江南，是李唐皇室后裔。与夏国有千里之距，鲁太后去世后，李烛废国君号，改登基为皇，向外号鲁皇，没成想，这反而招致了夏国的觊觎，剑指鲁国，后来李烛由皇降为王之后，自己反倒沦落到带着自己的妻妾前往夏国新京。

李烛说过，天子会让他们都活下来，降服另一支曾经征服过天下的家族，对天子来说是一件特别满足虚荣心和成就感的事。一代二代三代……代代没落下去，天子要得就是曾经征服过天下的家族泯然众人。

李神光又开始直言不讳了，“圣上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您是天下的主人，又何需要猜。”李神光看着墨香白纸，轻声说∶“白纸本无垢，若我落笔，倒惹得它累尽污痕了。”

“你这话倒是有些意思，”李神光这话，引得姬炀深思，姬炀低语道，“神光，这便是你给朕的字了。”姬炀摊开李神光的手心，在她的手心上写上了一个无字。

李神光一时又看不懂，怔怔地看着他。

姬炀倒也不说话，将李神光身子掰正，拥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提笔，在白纸上落笔，耳畔温热的气息让李神光觉得脸颊生热，心不在焉，心不由自主的跳起来，以至于姬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了。

最后她定晴一看，姬炀握着她的手在纸上赫然落下一个“禛”字。李神光的一双美眸闪过一丝不解，她带了一丝疑惑发声∶“禛？”抬眼看向姬炀，“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姬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提醒她将目光落到纸上。

姬炀握着李神光的手再度行笔运笔，边写边说∶“禛是朕的至诚之心，而宸是朕心之所向。”

行笔游龙间，纸上赫然新起一个宸字。

李神光不明白他说的话，朝姬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