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花开正艳，蝶舞蜂飞。

这个时候正是春光正好之时，宫殿楼宇，檐角雕着飞龙，悬铃雕着虎纹，甬长的宫道里，人走过在曲折幽深的廊道，李神光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会觉得这里在正午间阴森，带着戾气。

她抬眼看着章华宫，似乎昔日一场大火在她视野里燃起，转眼间大厦将顷。

“李夫人，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相较于嘉淑郡主的称号，宫人们对李夫人这个称呼更顺嘴些，姬炀也没管他们改不改口，这些宫人除了刚开始那会儿喊过一阵李神光郡主，其他时候都是以李夫人称谓。

李神光望向走来的宫人，朝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到处走走。”

那宫人垂眸说道，“再往前就是章华宫的小藏书阁了，那儿有许多种类的经书，也许您会感兴趣。”

李神光微微讶异，冲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没有迈脚前去。

她若无其事说道，“我只是想随处走走。”她眸光转睐，抬起步子往外走去，和那个小藏书阁背对而走。

春柔寻了些时候，正找见李神光便一路跟了过来，跟近李神光身边后，小声问李神光，“李夫人，你可是闷了？”

李神光也没看春柔，就是自顾地走着，走了一会儿，她才嘟囔说道，“确实有些闷了，春柔，我到夏国宫日久，却感觉不到以前的感觉。”

在记忆里，以前的鲁国宫上下从来不会有这种距离感，李神光甚至能捡出记忆里的支言片段来讲，单是个小事挑出来讲都是有趣的，这里并不有趣。

有些地方甚至阳光都到不了，死气沉沉的。

春柔并不明白李神光所说的以前的感觉，但是她感觉李神光也许是想家了。但这种事，春柔只好小声说，“夫人若是闷了，到院子里荡荡秋千吧。”

李神光看了看前方，再抬头看檐角，朝春柔说∶“好吧。”

院子里的秋千是姬炀令人搭好的，后来又加固了一遍，李神光坐上去之后，在宫人的推送下，神思跑得更远了。

让李神光仔细说现在心里的感觉她也说不出不好，只是她心里有点空空的，会想到舅舅想到小昌还有悟爱，最后才是姬炀，姬炀的样子在她脑海出现后，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事了。

夏国皇帝，姬炀，马背上出来的皇帝。

李神光从未接触过他，对他却陌生且熟悉。

李神光眸光看着又高又远的天空。

“夫人可是想圣上了？”

李神光握住秋千绳索，停了下来，冲说话的人看去。

春柔只好继续说∶“若是想圣上，您可以亲自给圣上熬好羹汤并亲身送到勤政殿里去，待圣上忙完事务，见到您一定会开心的。”

“他会开心吗？”李神光望着春柔怔怔的说道。

记忆里昏暗的烛光里，他滚烫的气息落下，室内气温骤然升高，但是虽然是在做很亲密的事情，可李神光觉得昨夜的圣上似乎有股狠劲，让她不安且无助，迷失臣服在他的欲海里。

李神光低下头，有点失落。

昨夜的圣上根本不温柔，也不像从前的圣上，霸道强势的几乎要把她拆吞入腹。

李神光更喜欢温柔些的圣上。

“李夫人，您亲自做的东西，圣上一定会喜欢的，因为你是李夫人啊。”

李神光闻言，有些被鼓动。

春柔又说∶“上次您做的香袋，奴婢看见圣上都挂在腰间了。”

“好吧，”李神光真的听进去了，想到了香袋出现在姬炀腰间，她心底又生出无限美好和甜蜜。

说到就做到。

李神光是个行动派，又加之有春柔的配合，很快就做好了。

她们将羹汤装好放好之后，走出了章华宫。

李神光自进宫以来，很少会走出章华宫。这算得上她自己第一次走出来，夏国宫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李神光偶尔会觉得章华宫带着股阴森和戾气，顺带着夏国宫的一景一宇她也觉华美空洞。

她让春柔带路，心里却对接触的世界感觉到迷茫，有时候身处某个景时，又觉得很熟悉，李神光觉得那都是因为姬炀带她走过的原因。

李神光走得特别慢，春柔跟着她。

她们在经过一个凉亭的时候，李神光的眸光不期看向里面，凉亭里面坐了两个宫装华服女子，一个是崔妃娘子，一个是萧妃娘子，这两个女子性子极好，在李神光看来，一个在抚琴一个吹萧，气氛真的很融洽。

她一时走不动路了，就远远地站定，聆听，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春柔借着音律，又偏目看了一眼李神光，见她听得入神，提醒道，“李夫人，”

“李夫人，”

约莫连叫了两声，李神光方才回神，眸光看向春柔，露出一个无害的笑魇。

春柔面上也带了一丝宠溺的轻笑，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