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李文的人脉遍布九州各地,他的宝贝弟弟一达锦州,当地权贵纷至派人前来迎接,当中最具威望的是锦州诸派之首,玄虎山庄庄主周酒。
马车里,谢阿宝还在熟睡之中,她口头里念叨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实则对李武毫无防备。
李武同周酒交谈片刻后,便带着人马随周酒入玄虎山庄安顿。
一路上,马车行驶平稳,直到进入山庄地界,路面开始略微崎岖,轻微的一阵颠簸晃醒了谢阿宝。
李武不在,她掀开车窗帘,探出脑袋欲寻找他的身影,却看到远处烂漫的山花,一时被迷了眼。
流苏花开,十里雪色。
锦州四季无冬,却处处都是流苏花,两道白茫茫,但并无一丝寒意,暖阳当空,胜过冬日风霜。
见过了渝州赤林,锦州“雪山”更令她心境平和,自下山以来便为羽令而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泛了片刻。
她舒服的趴在窗口,享受清风拂过脸庞的温存,乌黑的长睫之下是斑驳的光影,青丝飞舞,惬意安然。
她想,若是这样的安宁能长久些便好了,可是这世间诸事大多都是不如人意的。
很快,马车停下来,约莫是到了。
谢阿宝掀开车帘,看到了前头的李武,他正下了马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仆从搬来了马扎,躬下身子伸出一条胳膊来搀她下车,谢阿宝不习惯这样,只叫他让到一边,不必如此,而后提起裙摆便要一跃而下。
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自腰间牢牢将她截住,小心翼翼的又给她扶了回去。
“娘子小心一点儿,别摔着了!”李武满面担忧。
“……”
谢阿宝无言的盯了他几秒,拨开他撑在腰侧两只手,报复性的用力跳下马车。
而后,她故意蹭着李武的肩膀走过去,还不忘补上一句:“神经。”
“……”
李武叹着气笑了笑,小跑跟上前去,将情况说与谢阿宝听后,一行人随着周酒用了膳,安顿下来。
玄虎山庄位锦州第一,九州第二,与玄机门泛泛之交,却与雾明宫关系颇亲,听闻是因这庄主大人一心爱慕雾明宫宫主,多年穷追猛打。
谢阿宝不禁觉得,这燕宫主一直四处云游,许不仅是为淡忘那求之不得的心上人,也可能是为躲这死缠烂打的倾慕人。
朱厌的记载卷册凌乱的铺在地上,秋水长天剑躺在一边,光点如碎金散落其上,谢阿宝倚坐在窗台上,半张脸沐在阳光之下,另半张脸隐在暗中,手中捏着那只蓝色羽令,轻轻转动。
或许,可以利用李武同周酒的关系,来帮她找到朱厌,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反正李武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再欺瞒周酒。
等这件事一了,她若还有命回玄机门,第一件要做的便是好好与元弋长老说清楚,她的心意,元弋的想法,所有的一切她都要当面问清。
若是就此殒命,那就企盼澜君长老能看到她留下的遗言,前来帮她收个尸。
光映照下的眸子似透明的琥珀,她的坚定,明亮而清澈,此去,必将不顾一切。
“元弋长老……”谢阿宝轻轻念着,嘴角不自觉流露一摸轻柔笑意。
不知道长老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她脑子里满是元弋的样子,他自雪中而来,他立于枫树之下,他阖眸在昏暗烛光旁。
有时她会想,自己与元弋相识并不长,何以谈得上喜欢?
难道仅仅因为救命之恩?
她不否认,这的确能算的上是个动心的理由,却不全然如此。
谢阿宝觉得,相比元弋对她的恩情,貌似……他那张脸更能触动她心弦。
她大概就是垂涎长老美色。
羽令开始散发点点光芒,这是它在提醒她,任务的时限不多了。
谢阿宝回过神,轻叹了口气,将羽令收入怀中,跳下窗台收拾一地狼藉。
李武在不远处的廊下静静目睹这一切,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正色。
良久,他才缓步至窗外,轻靠在框边无声的看着整理卷册的少女。
谢阿宝手中的忙碌顿住,抬眸望向他,“做什么?”
李武不说话,深深的注视着她,因为等着他的下文,谢阿宝一时也未有动作。
空气静默了几秒,李武忽然自窗口翻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拉过她紧紧抱住。
刚卷好的卷轴瞬间又散落在地,她的脑袋被按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心跳灼热有力。
“……怎么了?”谢阿宝边问边试着推他的身体。
太紧了……完全动弹不得……
李武将头埋进谢阿宝肩颈处,像只受了委屈的狼崽子。
气息喷洒在她的敏感的脖间,绯色不可抑制的从脸颊一路向上蔓延至耳根,心慌意乱间,她开始倾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