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四十一天】
性命之忧。”
女郎没有抬首,小脸仍旧埋抵在他的怀中,嗓音轻若棉絮,说:“你可有受伤?”
谢圭璋失笑:“阿俪可要检查一番我身上的伤势?”
赵乐俪抬起雾蒙蒙的眸,一错不错地凝视他,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点了点螓首:“好,我要检查一番。”
谢圭璋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身上就只剩下单薄的一件内衫。
他自然而然地敞开了双臂,一副任她上下其手的行相。
其实,赵乐俪说要验察,不过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她是有些担心他的,但从未给男子褪衣验伤过。
灯油跌入火光,在她的面容之上掀起了一片滚热。
赵乐俪静定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扬起藕臂,纤细白皙的手指,覆上了他腰间的束带。
当束带被解开的那一刹那,她听到男子的吐息喷薄在她的鬓角处,由轻渐沉,由凉变热。
赵乐俪不敢朝上看,只得将镏红色束带放置在一旁,再抬腕捻住他衣襟的一侧,朝外慢慢褪开。
男子身上的线条肌理,就这般绽露在了空气之中。
之前在白露寺的山间温泉里,她为他搓洗过背部,那个时刻,她看过他背部上纵横的伤痕,委实触目惊心。
这一回,是看他的胸.膛和两只大臂。
赵乐俪按捺住心悸,垂着眸,细致地看着他的身躯,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口,似乎真的如他所说,他是相安无事的,身心无虞。
此外……
因是隔得极近,她能明晰地听到他的心跳,硬韧而有力,彷如渔阳鼙鼓,一声又一声地敲击于她的耳屏一侧,在她的体内敲出了巨大的风澜。
赵乐俪定了定神,想要说些什么,只听谢圭璋说:“我已经听盛伯说了,你受赵闵之邀,夜赴乌篷船。”
赵乐俪眸睫小幅度地颤了一颤,谢圭璋肯定是知晓了一切,她也明晰地意识到,自己此举确乎有些鲁莽,若是他不曾一路追寻她,她很可能已然葬身河腹。
赵乐俪垂下首,温吞地解释道:“上一回在临安城的钟鼓楼,赵闵对我坦诚,他其实隐瞒了我,他知晓我的母亲失踪的真相,正当他准备将这些事,话与我知时,缚系于他身上的绳索突然断裂了,我当时并没有听到下文。”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此番去听雨庄,会遇到赵闵,他认出了我,并给我一张纸条,延请我子夜在流芳院晤见,他承诺会告诉我真相。”
空气一时变得岑寂而宁谧,万籁静默如迷,在烘暖的氛围之中,只余下柴火炙.烤的哔剥声响。
谢圭璋见女郎将螓首埋得很低,心想可能是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了,遂是伸出手指,捻起她的下颔,让她抬起首来,他的嗓音不知不觉放轻了很多,道:“如此,赵闵可有告诉你真相?”
赵乐俪点了点首,道:“他说了。”
谢圭璋道:“你的母亲为何会失踪?”
赵乐俪遂是将赵闵所说的话,一一述与他知。
纵使她已经知晓了母亲失踪的真相,但又将这一段实情回溯一番,她仍旧觉得这些事,是何其荒唐与怪诞。
谢圭璋的神情亦是变得微妙起来,道:“当年,县主坠落山崖,尸骨无存,宋熹帝和赵闵两番遣人到崖底搜寻,亦是遍寻无获。”
赵乐俪抬眸望着他,眸色燃起了一丝熠熠之色:“谢圭璋,我的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谢圭璋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又听女郎道:“若是她还活着,为何不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