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一夜之间,将军府变了天。
老夫人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大公子和将军送到了佛堂清修,她身边的仆从丫鬟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国舅爷知晓这件事后,却也没多说什么。
而老将军昏迷着被抬回府,醒来后,这之后,不知怎得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太医诊治之后说是受了刺激,得了中风,恐怕下半辈子都要瘫在床上了。
在跟前伺候的只有惠姨娘和其他几个不受宠的姨娘,而夫人不知所踪。
后来,老将军清醒了之后,让管家给几个姨娘一笔遣散的钱财,保证她们下半辈子无忧。
侯府子嗣不多,唯有俞澈俞延俞川这三个孩子,所以大多数的姨娘走了之后都是开开心心的。
但是唯有惠姨娘一个人坚持留下了,她说:“将军现下身子不好,需要人伺候,而她是伺候惯了的,最是明白将军的喜好。”
俞逊起初想赶走她,可是到后来中风愈来愈严重,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见她是真心实意留下来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现在半生不遂的样子也没什么可以图谋了的。
兜兜转转半生,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惠姨娘,想来也是唏嘘。
府上的怪事还不止一桩,素日里天不亮就起来操练的二公子却经常不见人影,整日里往酒馆跑,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有一次,不知怎得喝醉酒之后耍起酒疯,把人家店主的店都砸了。
这件事最后还是大公子去善后的。
大家不经感慨,幸亏大公子的腿伤好了,否则这偌大的将军府竟像是无人支撑一般摇摇欲坠。
其实将军府这棵大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倒塌。
*
逢椿是在中毒后的第五天醒来的,裴燕先于她醒转,已经被裴尚书带回府了。
她醒来后,发现藤萝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安静了许多,而且总是望着她欲言又止。
谈及那天的情状,藤萝只支支吾吾地说夫人和表小姐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表小姐症状轻些,醒来后已经先行回府了。
逢椿很明显不相信,吃坏了肚子?按照那天腹痛如绞的程度,应当是中毒更为合适吧,若是中毒而且……她和燕燕那天都沾过口的时候是惠姨娘做的马蹄糕。
惠姨娘?逢椿本想去寻她,可是行至院门前,却发现门锁紧闭,听到藤萝说惠姨娘一切安好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写了封信给裴燕,可是交由藤萝送去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想起那日燕燕的话:表姐,你方才问我为何要来寻你,这……不是你写信叫我来的吗?
她猛然间明白了什么,藤萝瞒着她,惠姨娘的院门也紧闭着,俞澈更是寻不到踪影,唯有一个长源每日都会来替主子瞧瞧她,说大公子公务繁忙,暂时回不得府,但是闭口不提关于那天的任何事。
逢椿从此不再多问,每每黄昏时分,还是照常去水榭散心。
将军府似乎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万籁俱寂的,唯余虫鸣袅袅,竟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日子就这般过了约莫一个月。
这天黄昏,逢椿照常带着藤萝去水榭散心,行至半路,她忽然想起似乎拿错了书,于是便又折回去寻。
可当她又复回到水榭时,突然瞧见了一个所料不及的身影。
那人拿着酒壶,愣愣地望着水榭的方向,见那处空无一人,随后便离去了,步子有些虚浮无力,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逢椿眉头微蹙,望了望四周,随后让藤萝远远地跟在后面,以防那人醉酒跌入水中。
不知为何,想起那人颓废的模样,逢椿歇下了看书的心思,径直走回了西院,她的心里堵着一口气,走着走着,在俞澈的书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静静地看着紧闭的屋门,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俞澈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突然,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男子自屋内走出,许是数日的辛劳,眼底下也一些吴清。
他见到来人似乎是有些意外,语气带了些轻快:“穗穗,你是特意来寻我的吗?”
他似是习惯性地去拉女子的手,但是却被毫不留情地避开了。
“俞澈,你做了什么?”
女子的语气带了几分质问,看着男子的眼神隐隐带着怒气。
俞澈看着她,浅笑道:“何出此言?”
“那日,把裴燕叫来将军府的人是你吧?”逢椿定定地看着他,“还有,惠姨娘带来的糕点有问题,这其中可否与你有关?”
“你猜对了第一个。”俞澈拍手道,随即又摇头,“但这毒可不是我下的。”
见逢椿一脸失神,俞澈接着道:“这毒可是你心上人的好母亲下的。”
“什么!”逢椿踉跄一步。
接着,俞澈把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