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母亲,我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要我走开?”俞澈一步步走近。
俞郑氏瞥了眼面前“女子”,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衫满是血迹,赤着双脚,状似从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她害怕得一步步后退,嘴里嘟囔着:“你不是,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那个贱人生的。”
俞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极有耐心地问道:“哦,母亲为何如此称呼那人,她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她……”俞郑氏状似思考,随后说,“她抢了我的婚事,分明是我与逊郎两情相悦,她却要来横插一脚,我恨死她了,恨死她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肢体摩擦的声音,俞澈瞥了一眼里间,心下暗哂,这就坐不住了?
他目光如深潭般看着俞郑氏,继续问道:“那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俞郑氏双手掩面,手腕上的佛珠顺势垂落下来,隐没在衣袖里。
“夫人!”躺在地上的李嬷嬷本被衙役捂着嘴,她狠狠咬了衙役一口,挣脱开后趁势大声叫嚷,“夫人,不能说!你想想二公子,想想舅老爷……”
俞澈一个眼神,那衙役一掌劈在李嬷嬷的后脖颈,李嬷嬷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快说!”俞澈仿佛失去了耐心,一个箭步走到俞郑氏的面前。
俞郑氏被吓得哇哇大叫,什么命妇的体面都没有了,她掩着面说:“我说,我说,我买通了产婆,往她喝的参茶里加了双倍的党参……”
俞澈阖眸,紧握双拳,指甲刺破皮肤,渗出丝丝鲜血。
在场的许多人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产妇产子脱力时可用参汤吊着气血,可若是滋补过甚,则会导致大出血,危及产妇性命,此举无疑是于杀人无疑。
俞澈睁眼,目光似剑般地望向在场跪着的妇人,“我母亲当时可是血崩而亡?”
乳母张氏回道:“大公子,千真万确,此事当年京城上下皆知。”
随后俞澈走到一个哆嗦着身子的妇人身边,音量陡然拔高:“产婆李氏,方才俞郑氏所说可否属实,她身边的李嬷嬷是你的同乡,当年就是她买通你害死了先夫人!”
李氏似是没有回过身来一般,哆嗦着身子,不敢回话,她几天前从老家被人强行带到了京城,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结果就上了公堂。
俞澈见状,便指着俞郑氏问李氏:“这位夫人你可认得?”
李氏赶忙点头:“认得认得,我表姑家的妯娌在将军府上当有头有脸的大嬷嬷,伺候的就是这位夫人。”
“你住在乡下,又是何时见过这位夫人的呢?”俞澈又问,语气不疾不缓。
已经被吓昏了头的李氏犹豫了一会道:“是在二十多年前,当时将军府有妇人生产,我作为产婆去接生,在女眷里看到过这位夫人,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这位夫人样貌没有怎么变,小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俞郑氏是俞逊的妹妹是闺中密友,嫂嫂生产,妹妹心中担忧,把自己的好友叫过来相伴也无可厚非。
“把人带出去吧。”俞澈挥了挥手。
随即衙役过来把犯人都押了下去,像乳母张氏这些证人则是被请了出去。
衙役也全都退了出去,就连高台上的官员也都站起了身,走过俞澈身边时,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不一会,正堂内唯余受了刺激喃喃自语的俞郑氏和俞澈。
“母亲,还有一件事。”
这一声母亲让俞郑氏浑身一颤,本来稍微冷静下来的情绪现在又开始起伏,她冲着俞澈大声叫喊:“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我只有一个儿子,延儿,我的延儿,他才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不知从什么地方,似是这厅堂的里间,传来“扑通”一声动静。
俞延咬紧牙关,跪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有错,母亲对不起大哥,可是……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
里间站着许多人,俞逊听着外面的动静面色铁青,站在他身旁的惠姨娘则是一脸不可置信,而裴尚书则是一脸凝重,他今日本是来此看俞澈如何找出给女儿和外甥女下毒的凶手,不成想竟然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回过神后,他的目光在这几个父子之间打转,也许,自己是被外面这小子利用了也说不准,他嘴角轻弯,随即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这小子摊上这么一个母亲,也真是难为他了,先夫人难产一案,也不知俞兄会如何处置,毕竟有他这个外人在,这可就算不得家事了。
外面正堂内,俞澈没有理会俞郑氏的癫狂,直接问道:“你可有指使下人往惠姨娘送往西院的糕点里投毒,妄图谋害儿媳?”
俞郑氏朝他淬了一口:“你不是我的儿子,她又算哪门子儿媳,而且还妄图勾引我的延儿阻碍延儿与其他贵女的婚事,她该死,她跟北疆那个女人一样该死!”
什么?俞延只觉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