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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俞澈仰头望着她的侧脸,承认自己动心了。
记忆逐渐回笼,俞澈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如今这般,只能说是他自己造的孽。
不过好在,她回到了他的身边。
逢椿这边带着藤萝去府外散心,她似乎快忘却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去处,毕竟那时从江州被接回长宁侯府后,她一直被逼着在府里学闺秀的规矩,鲜少出少,一直到她嫁给俞澈,而这之后便是记不得了。
“藤萝,你方才说我之前爱去哪几个地方?”逢椿放下车帘,随即看了眼兴致勃勃的小丫鬟。
藤萝跟着少夫人待在法慈寺,也将近一年没逛过街市了,见夫人发问,她便将自己记得的又重复了一遍:刘记烧鹅铺,宋记胭脂铺,李记糕点铺……
逢椿抿了抿唇,随口念了一个:“那便去胭脂铺吧。”
“好嘞。”藤萝对着车夫说,“刘叔,去宋记胭脂铺。”
马车悠悠地停下了。
车夫放下脚蹬,随即主仆二人都下了马车。
逢椿仰头看了眼这胭脂铺的招牌,随即望向店内,恍惚间,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推着轮椅从她的身侧擦过。
“表姐。”
这声音……逢椿一愣,寻声望去,一时不查被扑了个满怀。
抱着她的姑娘兴奋道:“表姐,你当真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寺庙里回来了,我还当父亲在安慰我呢,想当初,我去庙里寻你,那些老尼姑非得拦着不让我见你。”
藤萝当即认出了面前人,随后对着自家夫人道:“少夫人,确有其事,当初表小姐来了一趟法慈寺,不过没见着你的面就又回去了,时间长了,奴婢也忘了这事,所以就没跟小姐你讲。”
逢椿看着面前这个性子活泼的小姑娘,试探性地唤了句:“燕儿妹妹……”
来人似乎有些不认账,气鼓鼓地说:“表姐,许久未见,你都与我生疏了,哼,都怪那老太婆,非得把你送去那里。”
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此处还是大街上,人多眼杂,逢椿被面前人的心直口快吓到了,遂忙安抚得说道:“燕儿妹妹,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裴燕的泪瞬间不流了,拉起逢椿的手道:“行,表姐不如陪着我回尚书府吧,阿爹许久未见你,也甚是想念呢。”
舅舅?逢椿一愣,话说回来,在她现存的记忆里,嫁人之前,似乎只与燕儿妹妹见过几次,而舅舅则像是故意避着她一般。
*
暮色四合,俞澈合上书,看了眼窗外,随即看向小厮:“长怀,夫人为何还没有回来?”
长怀半跪了下来道:“夫人在路上遇上了尚书府的大小姐,跟着她一块去了尚书府,至于为何还没有回来,属下也不知。”
俞澈眼眸微眯,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就在这时,有小厮通禀,尚书府的仆人到门房递了口信说:大少夫人今日宿在尚书府了。
裴尚书是大少夫人的亲舅舅,裴府也算半个大少夫人的母亲,因而大少夫人宿在那也不算失了规矩。
小厮走后,长怀觑着大公子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
他从小便跟在大公子身边,是大公子的心腹,他很清楚,大公子决然不是在夫人面前那般温润如玉般的谦谦君子。
“天黑之后,把长麟叫来。”
长怀松了口气,应了声:“诺。”随即便退下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西院四处静悄悄的,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窗口跃了进来,身形如鬼魅。
那人的脸上带着面具,瞧不出样貌,只见他半跪在俞澈面前,恭敬道:“公子,您唤我?”
“查得如何了?”俞澈的声音冰冷,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她肩口处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逢椿遮掩得很好,即使是那日推轮椅时肩膀撞到俞澈身上也忍着没有吭声,可是俞澈还是发觉了。
“禀公子,夫人那处的伤是为着救二公子……”
没等他说完,俞澈神情突变,手指紧攥成拳,“你说什么?他们怎么会……”
长鳞继续道:“属下查到,夫人被人从法慈寺掳走后,流落到北疆,被北疆大营的营妓所救,这之后结识了小将军,两人……”
“说,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俞澈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私定了终身,不过被老将军拆散了。”长鳞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