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要碎了
,我都嫁人了!”
“年岁小和嫁人又不冲突。正因为你嫁人了,但年岁还小,所以才不能……”
两人离得太近了,朱瞻基想要把脸挪开些,却又怕她误会自己嫌弃她,只好就着别扭的姿势同她剖白:
“总之,你就先信我这一回,我说你还小,你就是还小。反正我不会害你的,对不对?”
晴雯没怀疑过这个:“你救我这么多次,当然不至于想害我。”
“那就对了。你在嫁妆图上看到的那件事真的对你不好,等你长大,咱们再试……行吗?”朱瞻基趁热打铁道。
晴雯像是快被他说动了,支支吾吾地嗫嚅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要我等可以,但在、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许纳妾。”
她紧张地盯着朱瞻基的双眼,“否则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缓兵之计,嘴上说着自己不行,结果转头就跑外边跟别人试去了?”
这对朱瞻基根本不是个问题,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这是自然,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此生不会纳别的女子?”
他居然还记得!
“我以为你就是随口一说,很快就会忘了……而且我当时很不知好歹,还说这不好。”
其实她早就反悔了,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别人爱说她善妒就让他们说去吧。
一个人独享太孙后宫的好处,可比一个贤良大方的名声难得多了!
朱瞻基看着她歪头后悔的模样,笑了笑:“放心,我记性很好的。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这个。”
晴雯算盘得逞,心满意足地跟朱瞻基用膳去了。
她本来已经吃了几块点心下肚,但朱瞻基的保证让她胃口大开,在青木居又点了两盘炒菜,配着轻薄卷饼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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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这日朱瞻基没有去旁听朝会,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现在也是太孙妃的生辰了。
关于“年龄到底小不小”的争论过后,为了叫晴雯高兴一点,朱瞻基告诉她,在生辰这天会给她做一个新奇的糕点。
“什么糕点,还得等到生辰的时候再做?”晴雯本来没那么馋嘴,但朱瞻基说那糕点得他亲手做才香,她就恨不得掰着指头过日子。
朱瞻基说,“那叫‘生日蛋糕’”。
说是蛋糕,但其实就是没有奶油的蜂蜜鸡蛋糕,里边还加了葡萄等果干,又有些像是不伦不类的发糕。
因为某种原因,朱瞻基前世就很少过生日,这辈子不爱吃甜的,也没碰过蛋糕。
眼下这生日蛋糕还是第一次做,因为没有奶油不好写字做造型,他又炒了些焦糖淋在上边,好容易才画出“晴雯”两字。
到了午膳时分,生日蛋糕与长寿面一起送上餐桌,晴雯见了那蛋糕上自己的名字果然欣喜不已,又转头问道:“长春,你的呢?”
“我的什么?”
“今日是你的生辰,这糕点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只有我的?”
晴雯心想,她这个生辰本来就是蹭长春得来的,如今怎么好喧宾夺主呢?
“我名字是三个字,太难写了。”朱瞻基说,“你先尝尝吧,品鉴一下我做糕点的手艺,是否能与做菜相比?”
晴雯依言切了点蛋糕,正好把晴雯的日字给切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脆脆薄薄的焦糖在牙齿咬上去的那一刹那断裂,微苦的味道下一刻就被蜂蜜的香甜覆盖了过去,沾了白糖的果干口感丰富——怎么会这么好吃!
“好吃的,长春,你以前怎么不做!”晴雯睁大眼睛,坚持让朱瞻基自己也试试。
朱瞻基尝了口蛋糕,被甜味糊了一嘴:“……算了吧,这是单单给你做的,我不爱吃甜食。”
“那之前你还跟我抢桂花糕。”
“之前你总是乱想,动不动就要哭,我的心都快碎了,如何还能顾得上甜不甜——”
朱瞻基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晴雯沉浸在生日蛋糕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季节,朱瞻基周身却被震惊与羞愧席卷,从内到外僵冷得像冰。
他反复咀嚼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专注之下,景云宫窗外鸟语花香都变得与他无关。
一瞬间,他恍惚掉入了轮回的深渊,离春日隔着远远千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