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
当楚心在机场真的看见佩森背着包,从旅客通道走出来时,她才意识到佩森真的没有开玩笑。
刚送朋友起飞,楚心就接到了佩森的电话。佩森让她先别走,两小时后他就到了。
楚心满头雾水,毕竟从国外那次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过联系了。她立马打电话过去,但佩森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楚心一脸莫名其妙但又有些在意,就真的坐在大厅里等他。时间过得很慢,她有好多疑惑,可这是他的私事,她没有理由去过问。
佩森在飞机上闭目养神。
随着时间的逼近,他越来越心慌。回到惠子身边,他无所适从。他不敢和惠子对视,下了班也不想回家,因为在惠子身边,他的状态总是稀里糊涂的,宛如被下了蛊。
自从上次发现记忆缺失,佩森瞒着惠子去了躺医院,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之后,佩森会特地留意精神上的感受。果然,没有惠子的地方他才是意识清醒的。
这天恰好把客户送到机场,目送客户离开,他心下一动,为什么他不走呢?不过去哪里呢?
忽然,楚心的脸浮现出来。其实早在梦里就出现过了,那个被他扔在墙上的女尸,就是楚心。
佩森闭闭眼,去柜台买了最早到仁怀的机票。这一年的事细细想来太过诡异,他像一个傀儡被操纵着五情六欲。他要逃,逃得远远的。
......
“你难道不恨他吗?”它的声音从身体深处传来。
“你用尽心力来爱他,甚至押上灵魂,却得到这个结局。”它的声音尖酸刻薄。
“惠子啊,我都替你唏嘘。除了你,没有人能这么爱他吧?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它讥笑着。
“惠子啊,你的真心就换得这么个结果。婚礼当前,他临阵脱逃,如果我是你,我都没脸见人咯哈哈哈!”
“你说够了没有!”惠子涨红脸大叫道。
突然的大吼,把周围乘客吓了一大跳,纷纷侧目。惠子回过神,意识到现在在飞机上,还有半小时就要到了。她窘迫地向周围人道歉,身体里的它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惠子,我是在可怜你。”它笑了半天,终于停下了。
“不需要你可怜,你最好是能发挥出最佳的作用,在我喝掉最后半格的时候。”惠子恶狠狠地想着。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佩森不受影响了吗?”它话锋一转。
惠子心里一紧,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按理说,他在你身边被运长期加持,是不可能出错的。莫非,他很早就开始怀疑并且有意识地反抗你了?”见惠子不说话,它继续发问。
“啧啧啧,惠子啊,原来是你搞砸了这一切啊。”它嘲讽道。
“怎么可能!”惠子气得发疯,“为了他,我牺牲了多少?!为了他一心一意扑在我身上,我的脸遭了多少罪!每次都折磨得我痛不欲生。为了保持身材,我一点肉都不敢多吃,健身一天也不敢落下!我做错什么了?!”
“为了让他爸妈安心,我每天都在学做饭,就为了他能吃得健康些,调养好身体,好好工作。我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他凭什么可以让我出这么大的丑!让我被外人耻笑!”惠子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怒目圆睁,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
“你终于开窍了。”它冷冷地说。
“都是他的错,你记好了。等见到他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到底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
“飞机即将达到本次目的地仁怀,请您收回桌板,确认随身物品……”甜美的广播声在舱室里响起,惠子冷眼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因为各种延误,惠子到仁怀已是傍晚。打车去酒店时途径了一座山,司机说山上的庙很灵,可以去祈福。惠子赶忙让他折返回去,又给了几百块钱让司机等她下山。
惠子没多久便下来了,坐在后座一脸阴霾。
......
“所以?你去找他是为了杀了他?”时晏小心地问着面前头发凌乱、浑身是伤的惠子。她太容易受到惊吓,躯体已经被啃食得不成人形,唯一完整的是她的头。
“不是的!不是的!”惠子慌张地摇头。
“我只是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我犹豫了好几天才上门找去,谁知……谁知开门的竟是一个女人!——”
当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面容不及她半点的女人出现在门后时,惠子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
她一把把门推开,楚心没想到惠子会这么粗暴,直接被门撞倒在地上。惠子怒气冲冲地跑进房间,把每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佩森还是不在。
“他出去了。”楚心站起来揉了揉胳膊,开口道。
惠子猛地转身,几步走到楚心跟前:“你又是谁?是你把他带到这儿来的?他在哪儿?!你把他藏哪儿了!”惠子发疯一样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