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愕地看向怀里的人。
苏晓无情地推开他,踩着他的腿肉,下了床榻。
他吃痛闷哼一声,历修远捂住流血的伤口,眼角的泪珠不争气地落下。
一时间,痛的好像不是皮肉,而是心脏,钻心的痛,彻骨的痛。
他奋力翻过身,眼神顺着苏晓的身影移动,压不住的哭腔,颤抖着声线问:“为何…为何?”
苏晓发出银铃般地笑:“为何,为何?你不是都清楚吗?”
“为何还来问我?”她撕扯着嗓音,怒吼着榻上之人。
“我也想知道,你为何要问?为何要问?”苏晓犹如疯魔了一般,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嘶喊。
若是你不问,我也不会这般恨你。
明明都记不清了,你为何非要我想起来?
她想起,南苑中历修远药晕了她,夺了她的贞洁却把她晾在一旁。有了孩子,她下定决心为孩子而活,竟是他助长柔妃气焰,害了孩子。
她不甘心,她恨!恨历修远一次次逼她,逼她做一个铁石心肠的妖妇。
历修远听着她的笑,眼泪覆了满面,他强撑着力气,往苏晓身边爬。
爬到一半,他的力气耗尽。他怕自己再触碰不到苏晓,所以气若游丝说着心里没说完的话:“你别生气…你的笑不是这样的…”
猛烈的窒息感席来,历修远喷出一口鲜血。
即便如此,他还要说:“对不起,让你变成了这样…”
他的眼开始模糊,手脚逐渐迟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往前,只听到苏晓在悲伤地哭。
听到她哭,他很心疼。
历修远意识到,他到不了她身边了。
他似张不张的嘴,温柔地说:“这辈子,没机会弥补了。苏晓,去找对你好的人,忘了我,忘了我做的错事,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别难受…别哭…”
历修远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死了。
他以为他说了,以为她听到了。
可现实是,他早已没了气息。
历修远走得不甘心,此生,他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得到。
苏晓跪坐在地上哭泣,历修远就在她的脚边,他的手搭在她的脚踝,嘴唇仍在翕动。
她没悲伤多久,便收拾起心绪,打开了殿门,让小莲燃放第二盏烟火。
临走前,她回过头,看了看血泊中的男人。
这个让她屈辱了半年之久的人,终于死了,死在了她的刀下。
逃出宫前,她还有一个人需要见。
来到柔妃宫里,宫殿的门开着一条缝。
苏晓摆了摆手,檐上的凉兵尽数跃下,他们轻松推开了宫殿的门,走在前边探路。
她缓缓走进去,却听身手利落的人来报:“二小姐,没人。”
他们是凉朝的兵,来大域前,主上殿下特意吩咐,只准唤苏二小姐。
怎会没人?她的计划出了纰漏?
“二小姐,这有一具尸体。”又有人从寝殿中喊。
苏晓快步踏入寝殿,一跛脚女子倒在地上,周身插了十数柄剑,几乎成了筛子。
她不信,苏晓继续往前走。
待她看到陶芙柔惊惧,大张血唇的脸。
她忽然想到,今夜她对历修远说的话。
“杀了陶芙柔。”
他真的做了…
他寓意何为?苏晓不接受!历修远为何要听她的话?
他就那样坏着,不好吗?
为什么要在她杀了他以后,要她知道,历修远待她原是有心的……
她不接受!
苏晓大步往外去,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一路上,远处硝烟四起,火光频频。
她来到六壬门,眼前尸横遍野,两军将士的嘶喊声、兵刃撞击声占据了她的脑海。
血流成河,脚下都是黏腻的血液。跟随苏晓的凉兵,一路护送她出了六壬门。
门外,齐涛未来接应,苏晓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其踪影。
凉兵坚持不了多久,战火只会愈来愈盛,她得趁留守皇宫的军队赶来之前,尽快离开。
苏晓吩咐一路跟随的凉兵:“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切记,兵器不能丢,将士们割破的衣裳也不能扔,必须带走。”
护送的凉兵得令,快速吩咐下去。
兵刃和绸缎都有凉朝的烙印,若留在这,说不准那日便成了凉朝灭亡的铁证。
不多时,凉兵开始有序后撤,苏晓被护送着先行离开。
待到城门,戍守城墙的人,早早地开了城。
密诏,戍守城门的人也有份。
苏晓一行人的装扮,她事先吩咐过,不许跟凉朝扯上关系。
所以,当守城的人看到,他们不太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