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叶岑潇冷眼睥睨着陈霜凌一脸囧样地对手里不成型的东西比比划划。
“你就打算把这玩意儿,拿给白愈看?”
“可是天色不早了诶,他该醒了。”
二人又与老婆婆告别,带着那团不明物体赶回客栈,老婆婆见人终于走了,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陈霜凌忙上了楼,白愈确实醒了,一言不发盯着她。
陈霜凌露出讨好的笑,扬了扬白色围巾:“给先生织围巾去了,回来晚些,先生可别怪我。”
白愈笑着,但沉默。
“生气了?”
白愈叹了口气:“没有。”
陈霜凌又殷勤地笑起来,甜腻腻道:“那就好。先生看看,冬天之前,应该能完工,第一次做,我厉不厉害?”
“嗯,很厉害。”
他们都没提迷药的事。陈霜凌也不做任何解释。
“阿霜。”
“嗯?”
“希望我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再与你建起……”他斟酌了一下词汇,“信任。”
他们之间好像也只有“信任”这层薄薄的关系可以突破。
“我走了一天了,很累,先生,我们睡吧。”陈霜凌很会插科打诨。
“不许。”白愈似乎对她的做法真感觉不快,却半天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对策,只好生硬道:“起来抄书。”
陈霜凌缩进被子里偷笑。
白愈又不能扯姑娘家的被角,只能站在床边看她还愿不愿意听他的话。
陈霜凌见此,偷偷摸摸把头露出来:“我还未沐浴,不如我们一起?”
不等他回答,直接伸出手臂搂住白愈脖颈,向自己怀里一拽,顺势把被子盖好,自己的头也埋进去。
“嘘,有人在放迷药。”
白愈顿然抬头。
陈霜凌与他贴得极近,正娇娇妖妖地盼着他。泛起秋波的双瞳如被上好的墨浸润过一般,神秘蛊惑。
见他看过来,还好死不死地向他轻吐兰息。
有刀刃划开纸窗的轻小声音。
然后是脚步声。
一个、两个……
陈霜凌瞬间飞身跃起,折扇滑开,其中尖刺瞬间在一个人喉咙割出血痕。
正欲转身解决另一个,忽有凌厉破空声刺来,陈霜凌会意,顺势步锋一转,姿势诡异地仰下腰,与此同时,滚烫鲜血喷溅在她身上,她慢条斯理起身抹开。
倏然。
他被捅了个对穿。
陈霜凌挑了挑眉,往榻上瞥。
白愈清冷冷盘腿坐着。
“这刀哪来的?”她拔出短刃,连带起异物在□□中的摩擦音,掷在地面,发出“当啷”一声响。
“风吹的。”对方声线温柔,陈霜凌自然不信,又说,“见你快要应付不来,我便出此下策了。”
叶岑潇听闻打斗声,目光定格在陈霜凌的红扇上。
“扇子里藏利器,你心眼子不少。”
又见地上的物什,道:“这短刀和你从前袖中的那支一模一样。”
陈霜凌:“这就是我的。”
叶岑潇:“你分明没有将它带过来,而且你的结了红色流苏。”
陈霜凌:“我说了,这是我的。”
叶岑潇:“我不信。”
叶岑潇目光移到白愈身上,后者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关节抵着下巴,清风明月地笑看她俩闹。
“好了。”陈霜凌不着痕迹挡在白愈前面,“尸体清理一下,还有这个窗户。”
“窗户破得还挺整齐。”叶岑潇顺手扛了一具在肩上,陈霜凌也拉起另一具的脚踝。
“他们原先也打算将迷粉吹进来,等我们没动静,再轻手轻脚从窗户跃至床前行刺。”
“结果?”
“结果我们正裹在被子里做些有趣的事,没中药。”
“……”
和陈霜凌待在一起,果然就是容易无语。
陈霜凌沿着楼梯走,尸体拖在后面,蜿蜿蜒蜒一路的血。
夜已深,楼下没有客人,灯也只留下一盏,女掌柜坐在堂里,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耳畔似乎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她醒了醒神,打算看看是不是哪里漏水了。
刚睁眼,便是陈霜凌近在咫尺的脸,她愣了愣,又见陈霜凌朱唇轻启,悠悠然:“掌柜的,借你厨房一用。”
女掌柜看了看陈霜凌,又顺着鲜血淋漓的手看了看尸体,瞳孔骤缩,想喊出声,又被身后叶岑潇牢牢捂住嘴。
叶岑潇肩上的那具尸体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到女掌柜身上,黏腻的触感袭来,女掌柜两眼一翻,直直吓晕过去。
“走。”叶岑潇捞起尸体,颠了颠。
*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