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壶-谢氏筵席-羞辱
黯玉殒。到最后,女不为妾,男不纳姬便成为谢氏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谢晋与夫人姜氏情深意笃,便是姜氏病逝多年,谢晋都未曾动过续弦或者纳妾的念头。
谢兰渚一阵茫然,不明白柳浮云为何会接受被这般摆弄。她又弯下身去,企图再次将柳浮云搀起:“起来。”
哪道柳浮云深深看她一眼,拂去谢兰渚的手:“小女公子,在下姓柳,不姓谢。”
“我知道。”谢兰渚下意识应道。
许是瞧谢兰渚难得傻愣愣的样子十分好笑,柳浮云忍不住抿嘴笑起来,附耳轻声道:“那柳某全部身家性命皆系于陛下身上,阿壶可知道?”
谢兰渚面色一怔。
先前她与柳浮云并肩而行时,柳浮云和悦道:“我与他们一样,唤你阿壶可好?”谢兰渚自然无有不应,满心欢喜。
如今这声阿壶听来,已不复当时心境,明明不过半日,却平添几分无奈。
这时,郁峤也施施然站起身来。
徐内官瞧着诏书中提到的三人,只有柳浮云还跪在原地,气得长眉快要起飞,怒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郁峤连丝眼风都没递与他,缓步走到柳浮云面前,俯视她:“站起来。”
柳浮云仰头,静静与他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二人僵持不下。忽地,郁峤转身走到筵几旁,拿起刚刚席间谢泊与柳浮云舞的那把剑,‘嚓’一声抽出,反手将剑鞘丢至一旁,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又快步回到柳浮云身前,将剑横在柳浮云颈间。
压低声音,狠声道:“我再说一遍,站起来!”
“你做什么!”
“休对我家将军无礼!”
谢兰渚与随柳浮云前来的亲兵一同怒道。
那侍卫也抽出腰间佩剑,直直刺向郁峤,郁峤不闪不避,反将手中长剑又往柳浮云颈间送了几分,剑刃锋利,霎时便割破皮肉,一道殷红血丝从剑口中渗出。
侍卫急忙收剑,一时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谢兰渚被谢氏府兵团团护住,肝胆欲裂间,欲扑上前去夺刃,被谢澜一把拉过。
谢兰渚紧拽谢澜衣袖急道:“快去救柳将军,万不可让她在谢府出事!”
谢澜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柳将军自然是要救的。阿壶,现在有问题的是你,我瞧你面色煞白,可有吓着?身体感觉如何?”
谢兰渚这才感到自己心跳飞快,几乎要跳出喉头,一时脚下发软,竟有些头晕目眩。
她咬牙强撑道:“我无事。”
气氛焦灼,柳浮云倒是好似颈间被剑挟持的不是她一般,镇定问道:“郁侯为何不让我接此诏书?”
郁峤看一眼被谢澜牢牢挡住的谢兰渚,转头对柳浮云道:“自然是因为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愿意了。”
柳浮云波澜不惊,挑了挑眉:“可若是我偏要嫁与你呢?”
郁峤听罢,竟笑起来,一时间眉眼如春。可话却如一月陡峭风霜:“那便将你杀了。你便是想嫁,也嫁不成了。”
谢兰渚呼吸一窒,疯了,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