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不出头
电话响了,是肖淮屿。
林繁:手机是世界上最无耻的发明。
林繁没有动,手机一直响。
停了。
又响了。
林繁:阎王要我三更死,怎会留我到五更。视死如归地拿起电话,“喂。”
“下课了吗?”
“下了。”
“怎么一天都没给我打电话?头还痛吗?”
“还痛。”
“你现在在哪里?”
“学校。”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不要。”
“怎么了?”
“再见。”林繁挂了电话。
肖淮屿:“???”
放下手机,肖淮屿眉心渐渐锁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昨晚温温软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怀里,现在好像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剩下。
昨晚……是真的好可爱啊。抱着他撒娇,喝醉了更加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他,要他给她报仇,别说摇色子了,要他把何江旭绑起来都不是问题。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怕摔倒,车里还歪着头盯着他说他好看,他的心都要化了。
肖淮屿想着头一晚的林狗狗,喉头动了动。昨晚是不是应该趁机亲她一下,他眯起眼睛,有点点小后悔。
这小妞醒过来就变回缩头乌龟,缩回她坚硬的壳里面去了。这可不好。
肖淮屿拿着手机,沉吟了一会儿,再拨过去,心想她要是不接电话的话,下一步该做什么。
不过林繁还是接了。
“带你喝点粥去吧?”
“喝过了。”
“那去吃点面条?”
“不想吃。”
“林繁,又想躲我是吗?”
“……”
“林繁。”
“……”
“林繁。”
“嗯?”
“怎么了?”
“肖淮屿。”
“你说。”
“我想…你暂时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不是要躲开我。”
“我不躲,就几天。几天。”
“好。”
“谢谢你。”
“我等你。”
肖淮屿长出了一口气,算了,林乌龟他还不知道吗,缩了十几年了,不差这几天。
要张弛有度。
要讲究分寸。
因为这一次,他要一击必胜。
林繁放下电话,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不用面对肖淮屿了。
其实,林繁是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想起肖淮屿,就想起自己酒后发疯。一想起这事,就尴尬地脚趾抓地,恨不能扣出三室一厅。
林繁像个行尸走肉一般飘回家,林妈妈满面春风地飘过来:“跟肖淮屿进展如何?”
“妈,我头好痛,我先去休息了。”
林妈妈满头问号,但看林繁生气全无的样子,忍了忍没再说话。
林繁进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备课,工作是转移注意力、麻痹大脑的最佳方法。可打着打着字,思绪还是不受控地反复回放那些画面,林繁甚至感到了悲伤:她已经“恨嫁”到这种程度了吗?投怀送抱,乱七八糟。
“林繁,再喝一点你是不是要宽衣解带啊?”林繁毫不留情地谴责自己。
肖淮屿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她假清高、真放荡。
“啊——”林繁用头撞墙。
肖淮屿也有点郁闷。本来昨晚还以为这小妞开窍了呢,想着今天再加把火,没想到只是酒精的作用,甚至还过火了起了反作用。
虽说答应了给她几天时间,可过去那么多年证明,给她时间越多,她越凉凉。
肖淮屿正陷入沉思,手机响了,一看,是陈教授。陈教授说法国一所大学的昆虫学系发来合作邀请,将于8月访问沅海大学,时间紧凑,很抱歉中断肖淮屿的假期,但肖淮屿在美国交流时的研究方向正好是这次的合作主题:昆虫微生物学,因此需要肖淮屿即时回到学校,牵头完成这次访问和合作。
肖淮屿明白这次合作对学校和学科发展的重要性,马上答应陈教授,并立即着手订机票。
等打点好一切、收拾完行李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定的是早晨七点的飞机,五点出门的话,还可以休息五个小时。
肖淮屿关了灯,在黑夜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他看看怀里白茫茫一片的月光,愈发觉得空荡荡。歪头对着窗棂发了一会儿呆,拿起手机。
林繁还是没睡好,一夜翻来覆去,半梦半醒。等闹钟响了,她觉得脑袋就像被大锤子敲了似的发胀。扯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