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影。
伊佐那……
被针扎入的左眼仍带有干涩的疼痛,你弯下腰闭目静歇了一会儿,听见耳边传来两个不良的交谈,他们距离你很近,小声窃窃私语。
“烧车,这要求好奇怪。”
“管他那么多,做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烧车还挺好玩的。”
或许会有哪辆豪车会在大火中燃烧殆尽吧。
但这与你无关。
你轻描淡写地瞟了正在对话的不良们一眼,模糊的视线让你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仿佛你处在一个漫画世界,而他们都只是一般路过的路人甲乙,作者连他们的脸都懒得画。
“确实,不过还是你更厉害,还能给对方一棍。”
“那是,谁叫我胆大呢。”那人炫耀般地说,仿佛给对方一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对话仍在继续,他们越过你,继续交谈,直到拉长的距离令声音离你越来越远。
在咒力流动下,长时间行走导致义肢与膝盖之间的磨损并不算严重,短暂的歇息后,你压下腿部隐隐的疼痛,平静地挪开视线往家的方向走。
石板路上零零散散的碎石,被路人随意扔在地面的垃圾,莽撞奔跑不小心相撞的小孩,绿转红的人行道……
视线的模糊让你头一次感觉感觉步行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为了能尽可能看清路,你低着头缓慢行走,在人行道旁眯着眼看周围是否有行人等待,然后再分辨现在的红绿灯。
红灯停。
等待人行道时,你发觉交通堵塞得厉害,闪烁的警示灯在你眼前接连不断地往同一个方向划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警鸣悠长地响彻街道,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事了。
你挑起眉,听见路边同样在等红绿灯的行人在议论,仿佛发生了什么难得一遇的大事。
“知道吗,有大人物遇刺了。”
“哇,真的假的,是情杀还是敌政袭击?”
“不清楚,但听说现场遍地都是血,死了好多人呢。”
他们的口吻中带有一丝恐慌,但同时杂糅着十分明显的兴奋,听见他们谈话的不仅仅只有你,同样也在等路灯的社畜们纷纷抬起头,疲惫麻木的脸上绽开明亮的光。
霓虹民众对政治上各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纱布的新闻消息都不关心,他们唯一会抬头观看的政治类新闻也就只有顶层阶级人物爆出的丑闻,出轨、贪污、吸/毒……以及刺杀。
这些消息成为了民众之间消遣的谈资,他们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丑态评头论足,从中获得心理层面的优越感。
那一刻,这群被阶层固化的社会驯服的人,才能感受到自己与那些大人物站在同一高度。
声音宛如被沸水里率先出现的气泡,在此后沸沸扬扬地喧闹起来,不少人掏出手机刷新新闻翻看,开始议论。
你干等着无事可做,摸了摸口袋,动作稍顿,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带手机出门。
算了,不过是个新闻八卦,看不看都一样。
耳边与刺杀事件相关的内容不间断地传递到你耳边,你从中得知刺杀那位不知名大人物的嫌疑人在刺杀成功后便成功逃之夭夭,唯一的特征只有身着黑色服装,整座城市的医警资源都因此调动。
这件事本来与你没有关系。
本来。
当你在家附近嗅到一股浓烈的烧焦味,看见家门口围观着一群人时,强烈的不安从心头涌起,你下意识忍住膝盖处的疼痛向前奔跑。
你从外围挤进去,隔着几米的距离,你眼中所见的是刺眼的红与黑交织在一起,一个熟悉的人影倒在其中。
“又有人死了吗?”不知谁的声音在你耳畔飘过,你颤抖着向前,近距离中,烧焦的机车旁,那道人影在你眼中变成了奶奶的模样。
她仰面倒在地上,因苍老而逐渐缺损的牙床露出来,在颤抖中发出呼救的呻/吟却无人在意,围在周围的人冷漠又热烈的眼神投向她,如同在观看一幕闹剧。
若非霓虹注重隐私,不能随意拍照,估计那些围观的人们早已拍照上传推特了,尽管如此,你也能听见敲击手机打字键的响声刺耳地回荡在耳边,嘈杂得令你想把他们的手机摔碎。
但你不能。
你抬头望向那群围观的群众,大声喊道,“拜托了,有谁能帮忙拨打救护车?”
你看不清他们的脸,只听见其中有几个声音夹杂在一块说话,吵吵嚷嚷的声音充斥在你耳边,声线话语各有不同,但都传达着同一个意思。
“已经拨打过了,他们说来不了,救护车都开往NHK大厦了。”
“就是就是,联系了几次都是一样的说辞。”
“毕竟是大人物出事了嘛,他们哪有精力管普通人的死活。”
涩谷所有医院的救护车资源都被拨向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