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谈话间，两人停在一辆黑色保时捷旁，话匣顿时打住。

斯皮亚图斯打开后车门，一刹那，车内闷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被日照长时间暴晒的轿车连坐垫都泛着滚烫，鹤蝶被封住了口，沉重的铁链捆住了他的手脚，汗水淋漓地被关在车里。

鹤蝶看见银发黑皮少年时眼前一亮，他激动地扭动身躯，发出不明的声音，铁制的枷锁磕到车窗门上留下一道划痕，刺耳的杂音令琴酒不禁皱起眉，他举起枪冷声恫吓道，“再磕撞一下，杀了你。”

然而斯皮亚图斯在看见他手中的枪时，霎时冷下了脸，“GIN，他是我的仆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杂碎。”

“等你到了阿富汗，仆人要多少有多少。”

“能为组织办事的杀手，也是要多少有多少。”斯皮亚图斯也举起枪，毫不客气地对准琴酒的脑袋，紫眸中近乎疯狂的偏执再度显现，宛如一个被刺激到的疯子。

双方僵持不下，紧张的气氛在空气间一触即发。

倘若是其他新人敢这样做，琴酒只会冷笑着直接开枪，然后再把枪对准他，不理会对方的威胁。

但斯皮亚图斯与其他拥有代号的新人干部不同，他是与BOSS交谈过，被BOSS亲自赋予代号的成员。

一个能与BOSS志同道合，被BOSS寄予厚望的斯皮亚图斯，注定会走向更高的位置，与他敌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琴酒心知肚明，他抿起唇，压下被威胁的怒火放下枪。

更何况，没有人比琴酒更清楚，斯皮亚图斯绝对做得出不管不顾枪杀他的行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斯皮亚图斯的疯狂。

因为，是琴酒将少年带回组织。

＊

军火走私带来的利润极高，伊佐那与六本木【极狂】共同合作，垄断了几个地区的军火走私被无数人垂涎观望。

柿子专挑软的捏，比起背靠政客与富商的【极狂】，一个在横滨长大，无父无母，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明显更好控制。

琴酒便是带着邀请他入伙组织的目的找到了伊佐那。

那时候的伊佐那模样与路边任何一名贫困潦倒的流浪汉没有任何区别，他宛如一个被困于世间的幽灵，在街头茫无目的的徘徊。

直到他被琴酒举着枪威胁加入组织。

当时琴酒身边跟着一个隶属霓虹当地科研院所出身的研究员，伊佐那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口中看似邀请的生命威胁，没有丝毫反应。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动也没动，如脱离了水奄奄一息的金鱼瘫倒在地，安静地处于琴酒枪下，像是在等待着解脱。

谈判破裂。

琴酒失去耐心，打开保险栓对准他的脑袋，一旁围观的研究员已然把伊佐那看成了自己的实验材料，对琴酒说道，“别杀了他，等会儿把他送到实验室，我需要一个小白鼠试药。”

琴酒皱着眉，移动了枪口对准的方向，“啧，知道了。”

“嗯嗯，把他打残就好啦，”研究员显然习惯了琴酒拉长的臭脸，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大家都是为了长生不死做贡献嘛，别嫌麻烦。”

他全然没把伊佐那放在眼里，仿佛在他眼中，伊佐那只是一件会呼吸的死物，毫无顾忌地说出组织的追求。

长生不死。

不死。

听到此话，一个关键词让伊佐那的眼球动了动，一碗水泼在即将死去的鱼身上。他像是抓住一根稻草，开口问道，“你们组织的目的是研究长生不死？”

“那么，你们有兴趣研究起死回生吗？”

伊佐那发疯般癫狂地说出这句异想天开的话语，他顶着琴酒充满杀意的目光继续说，“长生不死现阶段在国际科技领域上极难突破，耗费巨额资金物力也难如登天，但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另一条思路，从另一个方面达成目的。”

满嘴胡话的疯子。

琴酒想着，在即将扣下扳机时被研究员阻拦了动作。

科研人的疯狂与伊佐那的疯狂重叠在一起，研究员饶有兴趣地回望地面上的白发少年，蹲下身问道，“什么思路，你说说看。”

研究员并不认为这个基本没上过几天学的不良少年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见解，但他对对方的状态很满意，相同的偏执疯狂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些新奇的研究方向。

这样就能多申请几项研究资金了。

研究员愉悦地弯起嘴角，却在听见伊佐那下一句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

伊佐那顿了顿，吐出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也正因为这句话，他被组织BOSS注意到，成为了乌鸦的干部。

那句话是，“你们知道咒灵的存在吗？”

*

药效褪去，你在流动摊贩之间寻找了很久，直到人流逐渐散去，摊贩也开始准备收摊，却再也没能见到那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