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4
由于近几十年宋氏集团把发展重心转移回国冲击国内的教育业,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入乡随俗”——中国高考,所以尽管福斯尔是贵族教育,也不能落下国内高考教学内容,所有学生在高二下期末自行选择留学或是高考从而分班行两种不同的教学制度。
不过学校往往会在高二上教学完高三的内容,因此课业压力不比公立学校轻。
庄梦妍却不想太多只走一步看一步,未来如何她也不知道。
在中午休息时间她也会与顾常延闲谈,有时顾铭扬也会插入加进来,不过说不了几句就会开始打呵欠,惹得庄梦妍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困意重重袭来。
这时顾常延总会推推他的金丝边眼镜,轻声对两人说道“你两睡会儿吧,不然下午上课打瞌睡。”
顾铭扬往桌子上一趴挨着中午向他来习惯午休的何瑾年已经睡得香甜了。
庄梦妍揉揉眼睛,也侧脸趴在手臂上,眼睛慢悠悠地一翕一合看着顾常延的认真做事的眉眼,她懒洋洋地把尾音拖得绵长而软糯“班长不困吗?”
“我不困。”他回看着庄梦妍被暖阳晒得红扑扑的脸,以及被她困意裹挟慢慢变得惺忪的双眼,顾常延也没来由地笑起来。
这不笑也就算了,一笑就瞬间把庄梦妍拉回那天两人上白板写题时一闪而过的温热呼吸,以及那一眼缱绻的对视,庄梦妍转过头埋在臂弯里装睡着,但实际上睡意早已被赶走,她的眼睛瞪地无比清明。
第一次中午没有睡着。
而下午前两节就是英语课,福斯尔所有的英语课都是连上,一节知识课,一节运用课。
知识课,顾名思义就是单词,短语,语法的讲解,庄梦妍的基础非常薄弱,但幸好语法老师忙着补进度不爱抽问,抽也只喜欢让她的课代表何瑾年回答,这让庄梦妍稍稍放下心只管听课和记笔记。
而对于在美国出生的顾常延来说,英语的学习是驾轻就熟,他因此可以抽出很多空闲时间一边听讲一边给庄梦妍进一步解释知识点,帮她融会贯通。
但这也仅仅是课上,课后庄梦妍英语补习的重担被何瑾年不由分说抢走。
语言知识如果还能靠背补上空缺,那么口语和听力就不止看日常的积累与练习了。
因为人最具有语言学习能力的时候是在幼儿时期,很明显庄梦妍错过,跟这些从小接触多门语言尤其是英语的孩子比起她连望其项背都没有资格。
运用课的老师都是外教老师,而刚好他们的外教马里奥特别热衷于让所有的学生回答问题,共同参与课堂,但是庄梦妍不愿意张口,她的沉默与课堂的活跃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积极举手用醇正的口语和老师交流的学生,庄梦妍不自觉地心脏就开始酸涩,自卑感和无力感裹挟她,又紧紧发力,逼得她喘不过气。
害怕,自卑,失落,化作刀枪,淅淅沥沥打下,可她只是肉体凡胎,做不了铜墙铁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煎熬中被凌迟。
“听不懂的话,我给你翻译?”
顾常延侧脸看过来,问道,他清秀的眉目化作救命稻草让她趁机喘上了气。
庄梦妍感激地点点头。
她也能刀枪不入。
庄梦妍转头端详着一米九的外教老师那张白皙英俊的脸,那双含情忧郁的深邃眼眸,以及高挺顺畅的鼻梁,庄梦妍终于知道为什么学生们特别是女生会这么积极了。
“OK,now is the time to speak freely”外教老师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说道,他笑着扫视全班举起自己的手示意同学们踊跃回答。
“现在是自由发言时间。”顾常延微微凑近庄梦妍轻声解释。
庄梦妍“嗯嗯”了一声,便看见班上的女生争先恐后站起高声回答。
班级里一时人声鼎沸,起哄喧闹不绝于耳。
人多嘴杂,肯定翻译不过来,庄梦妍索性就让顾常延不用管她,便低头开始复习起上节知识课的重难点。
哄闹一会儿,一个短发波浪头的女生站起,顿了顿,用绵长如细雨的声线一字一句认真说道“Your eyes are as deep as an ocean.”
外教老师清淡一笑,回道“OK,speaking of ocean like eyes, I remember a love poem by Pablo Neruda. Do you know?”
女生疑惑“No.”
得到否定答案,外教老师温柔地让女孩坐下,他扫视班级其他人的脸,继续问着。
班上议论纷纷,但是大多数的同学还是面面相觑,一问一答皆是摇头。
“他们说什么?”
顾常延继续解释“刚才那个女生夸老师的眼睛像海洋,老师就问起聂鲁达的一首诗,有没有人知道,Mar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