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玩笑
“哎,疼,疼!”她叫起来。
姜也看着看着,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随即松开手,任她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自己默默坐到她之前的单人沙发上,别过头去。
“谭千渝,你谈恋爱了。”半晌,他突然出声。
她愣了一瞬:“没有。”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什么时候?在哪?”随即恍然,“哦,怪不得。”
“叫江城。跟我一样,也姓姜吗?”
“不是,他姓段。”她笑道,“怎么?还真生气了啊。”
果然。
他嘴上没说话,可手指抓着手机却渐渐用力,捏得关节泛白。努力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但脸色还是越发苍白。他没抬头看她,只低声说:“你失约了。”
“哎,你瞧瞧你,真是的,啧啧,这个小心眼呀。”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那是我的相亲搭子,笨蛋!”
他蓦然抬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就是我俩互相配合,应付长辈!不然我得一直相亲!”谭千渝朝他做个鬼脸,笑得得意,“对线你这个小破孩,我怎么会输?”
他愣愣地看着她,嘴角慢慢漾出一个笑容。那笑意简直不要太明显,温和如冬日的暖阳,而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流光溢彩。
这幅画面简直不要太过美好,回过神之后,谭千渝来不及惊异于自己沉醉到他的美色里,连忙拿出手机将画面拍照定格。
“谭千渝。”他唤她。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就要从投资回报率讲起了……”她滔滔不绝地开始东扯西扯。唯独没有跟他讲真实的那个原因。
21岁,当她也是个大学生时,和他一样,她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那年在美国做交换生,接到钱文茵半夜打来的国际长途,惊慌失措地说她父亲失踪了。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上父亲,却发现他在夏威夷,陪小三度假,顺便,等着私生子出生。
也是在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最为尊敬、佩服的父亲,当作偶像的父亲谭玉全,其实是个出轨的惯犯,失败的丈夫。
因为钱文茵的软弱与一味忍让,过往太多太多次出轨都被雷声大雨点小地带过,于是酿成了这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恶果。谭玉全终于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一意孤行,允许小三给自己生个孩子。
那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那可是个儿子。
可以继承谭玉全偌大家业、一身威风的,带把的男孩。
谭千渝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父亲谈起自己时,总是说什么,“千渝虽然好,只可惜生成了个女孩。要是个男孩该多好”的含义。
可惜了她谭千渝的好名字!千回百转,情深不渝,全成了一场笑话。
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情取的。
要照顾钱文茵的情绪,她不敢说太多,在电话里只好不停地劝说父亲回家跟母亲好好谈谈。后来……后来终未能如愿。父亲再也不见母亲,母亲备受打击,精神崩溃,大病了一场。为了挽救家庭,不惜到处去央求父亲的好友们帮忙说和,然无人应。
是啊,说到底,脱离了父亲,母亲不过一介家庭主妇,又有哪位朋友甘愿冒着得罪父亲的风险,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谭千渝的家没了。徒留这座老房子,父亲不回来,母亲就在这里痴守着。
再后来……谭千渝气不过,打电话找谭玉全大吵一架。又跑到他办公室去堵他。堵了很多次,终于堵到,将她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真的,她将这辈子极尽恶毒的语言都用在了谭玉全身上,气得他当场与她断绝关系。
“千渝,你想清楚了,你想替你母亲出气,没问题。但如果要为此失去父亲,那就得不偿失了。”谭玉全是这么对她说的,他面容阴沉,那当中未尽之意,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不用跟我讲说这种话,我谭千渝不受你的摆布!你那些东西,我不稀罕,你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她冷笑,“谭玉全,你既然选择当这种背叛家庭、不负责任的人,我对你没什么话好讲,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把你亲生女儿和原配夫人抛弃了,找了个二婚的小三生儿子才好!”
“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猪狗不如的畜生!”
说这些话当然是有代价的,谭玉全给了她一耳光,踹了她一脚叫她滚,从此再不认她这个女儿。如果不是小三,他的好特助齐令颐拉着,说不定她还要再挨一顿暴打。
也因此,谭玉全气不过打电话又痛骂了一顿钱文茵,说她教坏女儿歹毒心肠。钱文茵接到电话伤心更甚,好些天视谭千渝为空气,开口就是:“我有教过你这样辱骂自己的父亲吗?”
21岁时的谭千渝,和姜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