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怒
带着赏金十分清爽地走出了院门,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驾车的人是姜猛。
马车一路颠簸,出了淮邑东门,上了官道,便直奔邢邑。
赵翔本在车内,坐的久了困得慌,便从车内推门走了出来,与那车夫同座在车前。
“这位大哥,此次有劳你送我回邢邑了。”赵翔本是个爽朗的后生,有意与那车夫寒暄几句,不想车夫姜猛却十分冷淡,只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大哥驾车好把式!定是为二殿下做事多年了吧。”赵翔又笑着问道:“我看大哥十分面善,不知大哥是卫国何地人士?可说来与我听听,说不定我俩是同乡!”
姜猛只看着前方的路,看也不看他,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不予理会。
赵翔只觉这车夫一身的冷漠,只得讪讪作罢。
看着前方的路,赵翔一想到昨夜那公子沅君盛怒之下,竟将那管家刘能捆在院内打个半死,直到他说出自己为守备姬骏瑜卖命通风报信才肯停手,他便觉得一阵后怕。
这位王族虽然年少,行事却透着果决狠辣,委实不是一位好惹得主儿。
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邑令府内的人,也都被这位殿下的行事给吓到了。
他摇摇头,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姜猛说话:“啧啧啧。你家这位公子呦,昨夜也实在是厉害。也罢,反正我今日就回邢邑,只与你家公子再不相见便罢。”
姜猛听着,一言不发。
赵翔又想到憋闷了这么二十天终于要回邢邑,一如鱼儿入水、鸟儿飞天,他十分欢快。一看反正左右都是无人的庄稼地或林木,马车颠簸之下,他开始哼唱起歌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姜猛表情厌恶,却并无发作。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赵翔忽然尿急,便让姜猛停下马车,转而去路旁林间出虚恭。
赵翔正对着一棵老树在解决之时,蓦然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姜猛。
“是你啊大哥,你也来了?”赵翔笑着转过头。
不曾想,忽然感觉后脑上被人重重敲了一记,嗡嗡的疼的钻心——
赵翔伸手捂着后脑勺,回头看那姜猛:“你为什么打我?”
姜猛手中正拿着一段手臂粗细的树干,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又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
赵翔终于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姜猛回到马车上,翻查了下赵翔的包袱,发现里面有干粮、衣物若干,又有一锦囊内放着一两金子。姜猛眼中光芒乍现,随后又将包袱收好,关上车门,准备继续驾车赶路。
正待要走,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姜猛回头一看,却见后面的路上有人策马而来。马上的人见到他便喊道:“姜猛,等等我!”
竟是那公子沅君。
姜猛脸上闪现复杂的情绪,他握着缰绳的手,越攥越紧。
沅君追上姜猛后勒住马儿,对姜猛笑道:“姜猛,我要和赵翔一起去邢邑。幸而你们走的不算远。”
她下了马:“将这匹马儿也套在车辕内,我们走吧。”
“是,殿下。”姜猛仓促应诺,便从座上下来,假意要去牵沅君的马。
沅君上了马车拉开车门,赫然发现赵翔不在车内,惊声问道:“赵翔呢?他怎么不见了?”
姜猛沉声道:“他去林中出恭了,我在这里等他——”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在沅君的头上就是一记。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树下的赵翔渐渐地醒了过来。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差点丢了一条小命,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额头上很痛,伸手一摸,全是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林间出来,来到大路上。官道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赵翔越想越不对,那名车夫,实在是古怪,就算不想送他去邢邑,也不至于此。难道是,劫财?
太阳越升越高,赵翔觉得又冷又饿。这里离淮邑不算太远。思量再三,他决定,回淮邑,找那公子沅君问个清楚。
赵翔捂着头往前走了一段。没走出多远,却看见一匹马儿悠悠地在路边吃草。缰绳还在,却不见马鞍。
赵翔正待去查看,却隐隐看见前面仿佛出现了一队人马,杀气腾腾朝这边过来。影影绰绰之中,那些人竟是身着军服。
这个时候,怎会出现兵士?
赵翔本欲呼救,却留了个心眼,闪身躲到了路旁的草丛中。
那一队人马有大约一百人左右,为首的二人竟是淮邑的守备姬骏瑜和县尉胡礼用。
见到路旁正在吃草的马儿,姬骏瑜挥手停下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