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起念
岸之未央。得见屿洲,若岸将至。
“是哪两个字啊?”
他拿过笔,接着笔上余墨和残纸,写下屿洲。
顿笔,又写下姜榆二字。
“可是这样写的。”
我点点头,又看看“屿洲”,夸道:“你可真厉害。”
他朝我笑笑,对我说道:“我也有个妹妹,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远处,柳絮消失的地方,淡淡地笑着。
“哦。”我故作冷漠。
两人就这样坐着,姜榆也不敢打扰他,靠着他睡着了。
......
再后来,就是在饭桌上了。
母亲说吃完了,我们就该回府了。
临走时,我告诉宁姨,让她代为转告,我会再来的。
毕竟我还欠他一张“名纸”呢。
明日,明日我就求着母亲带我再来。
可是,明日我没有找到那纸,我在爹爹的书房也找了,一张张摸去,还是没有。
找了几日,我便有些忘记了。妆奁之上,也已经堆了半指厚的纸了,都是些相似的,可终究不是。
再后来,我大概真的忘记了吧。便没再找过了,因为已经忘记那纸的感觉了。
屿洲二字,也已经深埋了。当时的场景也被我加了很多美好,也许并不是那般光景,除了人和地方是一样的,或许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屿洲二字也记错了。
所幸,是对的。
其实姜榆不配屿洲。应该告诉他,我叫时之的,也许这般记忆深刻一点。
姜榆应裴舒。
因为白榆是星星,望舒是月亮,白榆伴望舒,夜夜不分离。
......
再次见到他。
不是我去,而是他来...
那年,我十五。
那日晨光熹微。一如往常,我去给父亲早茶。
便看见了他,一时没有认出。
只是觉得好看,堪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有些不和礼数。
之前低头是自身羞欠,而今低头是从德压人。
“裴舒啊,下月的春闱可有把握?”父亲有些老了,声音里有了岁月。
“多谢姨丈关心。晚辈尽力便可。”
其实说是尽力,哪会甘心落榜啊。
后面,我便听不得了,父亲送了他一台砚,留了他吃饭。
我和他虽说同桌而食,但是并无一言相叙。
待到他走时,转身之后,我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他。
我提了衣裙便小跑回了房中,也不知是否赶得上,拿了盒中包好的一叠纸。
他在向门走着,眼见已经上了轿子,我才刚刚瞧见府门。
府门渐渐合上。
“屿洲?”带着些许试探的语气,比平时的声大了些。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到了府门边,我放慢了脚步,慢了下来。
本欲踏过门阶,却不知道为什么抬起的脚,犹豫了一会没有放下。倒是缩了回来。
我不知道原来他是听见了的,他有在等我,可惜我没有勇气。
可是,后来,当我有了勇气时,他却退缩了。
那日夜里,春风柔软,月朗星稀,我对着月亮祈祷他可以上榜,祝他前程似锦,如愿以偿。
我在藤椅上吹着风睡着了。
之后的早晨,不知为何,日日的早茶有了滋味。
少女怀春,于我而言,只是匆匆两面,许是他太过惊艳,让人过目不忘。
好像有了月亮的天空,才可能会有星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