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哦？”沈泽川微笑着，“这倒是我疏忽了，那可要给公子换个邻水的住处？”

“那就不必了！”白殇一口否定，探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就这样吧，懒得换了。”

白殇有些懒得和他打机锋了，想了想直接问，“那个，那谁，醒了没？”齐惠连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到底这个人目前在世人眼中是个死人，虽然这里应该安全，但是总归，还是谨慎一点吧！

“他的脸，我是说，他该换药了！”

那张假面，是继续戴在脸上，还是让真面目重见天日，总要有个主意的好！

听面前之人直接提及此事，沈泽川压住了唇角的弧度！他也想……亲眼证实，这到底，是不是一场虚幻。

沈泽川起身，袖中溜出一把折扇停在掌心，“先生就在院内，公子随我来吧！”他面上含笑，被长睫遮住大半的眸子却晦涩难明，厅中几个侍卫也无声的退了下去。

又或者，是安排了起来。

这细微的动静还是被白殇察觉，不过她并不在意。无论怎么样，她总能自保就是。况且，有疑心也不是坏事，她来历不明，又掺和这齐惠连这个名字，谨慎些才是应该的，如果连这点戒心都没有，她倒是要疑心他是怎么达到今天这个身份地位的了，总不至于阒都那群人都是一群看脸的舔狗吧？

想到这里，白殇自己心里都起了一阵恶寒！

这个想法真的连自己都恶心到了……

她果断停止自己的脑补，跟着沈泽川的身影走去！

世人重名利，前程，重美色，重生死，却少有重情义的，这些蝇营狗苟的活人，她真是见过太多了。

沈泽川，他是怎么走到现在的呢？这个问题她从知道有这样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时时会在心头想起。从那样的身份走到现在，走到这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地步，他又付出了什么？

而且，他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并不是在意身高，但是以前从没觉得她矮，伪装起来见过不少比她还矮的男咦，但是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段时间让她更在意这个点的了。想了下，她觉得是因为这群人训练得多吧。

她知道沈泽川是想试探她，想知道一些秘密，但是她现在还不想说，只是那人嘴欠说的那一句，虽然有些妨碍，却也还在意料之中。她本以为这位“太傅”会再行试探确认一下再说这件事的，不过就现在这局势，一切不为人知的消息就是先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终究有点不开心罢了。

这样的事情，她当然希望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大周的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沈泽川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早起了千万个念头。然而听到这样的话，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问的是？先帝还是……”

“现在都是先帝了吧！”白殇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突兀，因为这确实是个她藏在心底很久了的问题。

在她从没有接触过这样奇异之事之前，在她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小丫头之前，她对皇权，对皇帝仍旧是无比尊崇的，甚至无数次幻想过能见到皇帝，哪怕是他在人群簇拥中的身影也好。

大多数的平民好像都是这样的，他们敬天地，敬鬼神，敬君臣。对于大周的皇帝，他们敬与畏，而游走在边境的人们或许更多的是麻木中的期盼。

曾经那么多美好的事情，都仿佛雾气一般，风一吹，日头一晒，就散了。

可是她对皇帝还是挺好奇的，不仅有自身的感官，更掺杂着那份岁月悠长一般的记忆而来。

大周的皇帝，在以往的经历来说，其实存在感并不高，在她生活的地方，听到的更多是太后这个人的传闻，连阒都八城或者中博的那些贵族们的消息在民间的流传程度都要比这个国家的名义掌权人多的多。

她知道的皇帝，好像是一个很弱势的人，大概是不掌权吧，总之，其实很奇怪的。不过民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流传，这些人对皇帝怎么样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只要不是个昏君就行，那些国家大事，就让那些朝堂上的大人们去操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