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用心
“咳……咳咳……”
正在喝粥的陆鸿,诡异地察觉到林知瑶,不知何时微微勾起的唇角,突然轻咳了几声。
“儿子谢母亲关心。”陆鸿咬着后槽牙,勉强对秦氏道谢。
“知道你血气方刚……”
秦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好不容易在儿子面前,抓住了这个一直以来跃跃欲试的话题,难免就想多唠叨几句。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儿子的脸色又僵了几分。
放在一边身侧的拇指,不自然地按着椅子上,与他每次欲站起来告辞的架势如出一辙。
秦氏心里暗道不好。
“罢了,罢了,知道你面皮薄,我不说就是了!”
想到他久未归家,刚一到家还没吃上一顿囫囵饭,秦氏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强行中止了自己兴致勃勃的话头。
经过了方才的这一遭,餐桌上的陆鸿,仿佛唯恐秦氏再冒出来什么其他不合时宜的话似的,匆匆吃了几口便借口有事要忙,提前告退了。
餐桌上,从他进来,到他告辞离开,期间与林知瑶未主动说过话。
直到他站起身要走的时候,林知瑶才缓慢地掀起眼皮,却不期然与他的目光对上,随即便疏离地看向了别处。
他人一走,林知瑶就感觉自在多了。
身边没了那尊大佛,她用筷子夹着那盘香椿鸡蛋,吃得更加津津有味。
香椿芽是府里的庄子上送来的,鲜嫩多汁。
配上鸡蛋一起炒,又鲜又香,滋味好极了,一向是她的最爱。
可惜,一年里香椿能吃的时候不多。
见儿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早早走了。
秦氏有些郁闷。
不过看着眼前的媳妇,看着什么都很好吃,越吃越香的样子,就又高兴起来了。
儿子给力不给力难说,但媳妇是真给自己面子。
吃完饭,林知瑶回到正院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取走自己的金贵木箱。
既然书房的正主已经回来了,再放那里就不合适了。
于是,她决定今天就去把它存到钱庄上。
陆鸿昨晚才回府,因这次巡查的情况早已通过折子递了上去,所以朝廷难得批了他几天假。
她到书房的时候。
他正在翻看以往各地的赈灾之策,只是赈灾赈灾,总之离不了一个赈字。
无论应对之策如何轻省、高明,都离不了朝廷下拨的大批钱粮。
大魏如今国库不丰,户部守着国家干瘪的钱袋子,花起钱来就更要精打细算,捏紧口袋了。
边关战事不断,粮饷却几度吃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没钱,要想做事就难上加难。
见她进来,他不由勾了勾眉,问她何事。
听说她现在就要取走箱子,有些疑惑。
不是说新库房尚未修缮完毕吗?
就随口问了一句。
在得知是她嫁妆铺子的盈利后,起初还颇不以为然。
虽说没有具体过问过她的嫁妆,但她那两个小铺子的地契他是见过的。
地段虽说还过得去,但卖的都是些糕饼、女红之类的寻常玩意。
在同类店铺基本饱和的京畿胡同里,只能算是薄利的行当。
这女人只是伯爵府的区区庶女,他猜测主母对她在银钱理财上的教育应当不会太多。
以他的经验来推测,此刻她那木箱里,最多也就装几张银票,并百八十两散碎银子而已。
就这点钱,至于特意拿到他的书房占地方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一笔钱呢!
有些人就是太紧张钱了。
正三品的他,如今月俸二十六石,折合白银三百二十两。
另外,年中和年末还能领取三十石的俸粮。
算起来,他半年的薪俸加起来,也有两千多两白银了,他激动了嘛?
“多少?”状若无意间,陆鸿开口问道。
林知瑶不答,只对着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看着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三根玉指,陆鸿不由感叹这女人的冰肌玉骨,“指如削葱根,手如凝玉脂”古人诚不欺我。
一边强迫自己的眼神从她手上挪开,转而盯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道:“三百两?”
“夫君英明。”林知瑶眼尾轻挑,淡淡道。
“哦,下次银票就不要放我这里了,直接存钱庄省事。”
“不是银票,是黄金。”
“多少?”陆鸿的睫毛颤了下,翻折子的手一顿,看向木箱,定格了一瞬,不确定地又问道。
“妾身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林知瑶疑惑道。
“黄…黄金?你说的三百两是黄金?”陆鸿一惊,声音陡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