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第三条蹆
范四姑娘眼扫一圈,看到好几个生面孔,这几个生面孔里,又以谭慕妍摸样最好,她上身一件长袖浅黄色上襦,下面一条米白色八破襦裙,齐胸三寸拼接了姜黄色的衣料,绣满了粉红色的花枝,手上挽着一条姜黄色轻纱披帛,她长得纤细高挑,手臂修长,胸前又丰满得恰到好处,梳着垂鬟分肖髻,一对银簪,一对红玛瑙耳坠,眉心水滴状的花钿,容颜清丽秀雅,皮肤白皙光滑,如拂晓还在闭合低垂状态下的白色木槿,透着股娇弱柔顺的味道,嗯,模样出众,又不是那种攻击性的美貌,很好欺负的样子,范四姑娘起了顽心,道:“谭二,她就是你说的族姐妹?我还以为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呢。 ”
范四姑娘还未及笄,她邀请了很多家,一家有好几个姑娘的,年纪有一半比她大,她自觉父亲官高,不叫下官之女做姐姐的,依着外头男人们连姓带排行的叫法,还很有一份爽利的。
右参议家的蒋五姑娘很狗腿的,纨扇遮着半张面笑道:“谭家是在浙江的哦,你们有族人上京,是有族中才俊考上举人了吗?”
谭芳时笑道:“我妹妹家里有人生病了,上京来寻医的。”
“哦!”
蒋五姑娘笑着,轻视的态度不加掩饰。谭芳时没有应承她的话,就是这家没人中举,家人生病要上京求医,花费一定不少,谭芳时的家境在此间官宦之中就是偏下的水准,他们的族人依附而来,家境就更差了。
事情不到难堪的地步,谭芳时回不了什么话,她向谭慕妍投去歉意的目光。她是一片好心请谭慕妍来的,她和谭芳芷生得寻常,置于一众闺阁并不出挑,不知道女孩子之间突然出现一份过分的美貌,是很容易诱发嫉妒,继而引起敌意的。
谭慕妍笑着摇摇头,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她在做王莲莲的时候,因为穿着明显是别人穿过不要的衣服,剪着参差不齐的头发,上学年纪又晚,忙着干活又赶着上学,身上也未必干净,重点家里没有长辈撑腰,那种种特殊就成了绝佳的霸凌对象,所遭受到的嬉笑,捉弄都是最轻的,还有抢你吃的,要你上交零花钱,甚至堵在角落挨打也是有的,和那些全面释放恶意和直面实施暴行的人相比,古代严格要求闺阁女子要把妇德落在实处,要求女子清闲贞静,恭谦有礼,婉娩听从,在这样的教导下,两个小姑娘的爪子能有多锋利,只是摆摆她们官宦小姐的优越感而已。
靴靿橐橐之声拾阶而上,留在二楼门外廊上的各家仆人都被军威震慑,一人为主两个为辅,三个着甲跨剑的金吾卫推门进入,嘴上说着各位姑娘冒犯了,目光直直的盯过每一个姑娘的脸。
谭芳时手压住谭慕妍握着团扇的手,让她无法用扇子遮面,她人也转正些接受金吾卫的注视,低声和谭慕妍道:“这是在巡查可疑之人,查完沿途就封锁了,不得进出。”
一屋子姑娘,手无寸铁,没有可疑的,三个金吾卫阒然离去。
金吾卫走后,范四姑娘就领导起来了,她请得人太多,二楼三个窗口站不下姑娘们,她让店家拿了三条长凳,第一排坐着,第二排第三排按高矮个儿错落的站着,她是主家,她的骄横让所有人都按着她的心意而行,她坐在第二个窗口的长凳正中,一条长凳上两边再坐左通政家的两个姑娘,身后都是跟班,她是众星拱住的一轮满月,非常满意。
号角鼓乐齐奏,跺跺的马蹄声如闷雷,谭慕妍在第一个窗口,垫着脚侧斜着身,极尽目力看到一团火红的身影。
那是默特胡人现在的汗,刺兀勒汗的第四哈敦,就是第四个王妃。默特胡人是一夫多妻的,这个王妃本身就是一个大部落的首领,部落铁骑两万,刺兀可汗又宠爱她,再赐一万骑,在草原上,她的三万铁骑戴铁浮图马具,然长刀大镟,望之若冰雪。这样的军事实力让王妃有了左右军政的权利,据说,此次两国和解,王妃出力颇多,又携带了很多马匹牛羊入朝觐见。
双骑并行,一排是默特胡人,一排是大齐官员,一个人脆声道:“和王妃并行的就是郑驸马了。”
谭慕妍想要伸头看个清楚,被人一挤,王妃也看不见了。
突变就在顷刻。
一支冷箭从稍前方向郑驸马射过去,郑驸马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披轻甲,披挂了一身金银玉石的王妃矫健的腾起向郑驸马扑过去,两人抱着滚下马去避过了冷箭。
为了防备再有冷箭射出,十几把长盾把郑大人和王妃捂成一个铁壳。
魏国公郑炘震声一吼,十几个金吾卫合围刺客。
那个刺客却是武艺了得,一瞬突围,往前奔出,一楼一层一层的金吾卫合围过来,前面也有拦截,刺客以人做踏板,跃上半空,一把剑刺在街面木质墙壁上,再借此荡上二楼,他的身后,金吾卫张弓搭射。
同时发生的,谭慕妍所在的位置乱作一团,因为刺客是想攀到她们所在的二楼,金吾卫要射刺客,也有直接把箭对着她们窗户的,想以箭势逼回刺客。
“关窗户!”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