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周漪提出让她做妾,便把她与周棠之间的事尽力抹干净。
“原来是你的主意。”凌月慌神,回避长宁的视线,“你可知这么做,她活不过第二日。”
“知道。”长宁回得很快,“阿姊,你又为什么会帮她呢?我们毕竟都是外人,我记得她爱美,阿姊给她置办身好衣裳吧。”
长宁微笑着,凌月心中复杂万分,最终只是淡淡摇头,“总觉得你变了什么,又没变什么。你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比之前要冷漠不少。”
凌月陈述着。
长宁并不否认,于筱筱的身后,是无数爱她护她的家人,她的父亲被扣上通敌罪名,昔日风光不再。于家形势没落,无人会插手他家事。长宁虽不知凌月是抱着什么心态帮于筱筱。
可凌家不会帮她,她唯有登闻鼓这一条路可以走,可若要这条路行得通,必须当着外来使臣的面。
于筱筱都未必能走到登闻鼓前。
云黎可以对漠北攻打欺压百姓之事既往不咎,可独独不会原谅一位征伐百战只图国家安稳的将军。
那所谓的证据、罪名,真假好似就不需要取证,何其可笑。
谢桑宁瞧着两人坐得挺直,低声交谈,她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转瞬又意味深长的睨了凌月一眼,朝身后的侍女说。只见侍女离去,再而便是凌月上前,她轻笑,朝凌月招手:“过来些,本宫想与你说说话。”
凌月微愣,身后的长宁亦是如此。
谢桑宁从不主动与人亲近。长宁思索间,谢桑宁又传话过来,“本宫觉得有些凉,四娘子好去车辇中,将本宫方才盖的毯子取来?”
被忽然点名,长宁显得迟钝。后细想眉头蹙起,她们出宫,哪有带着什么毯子,方才还盖着的,更是无稽之谈。
她只是在支走自己。
长宁想,随后点头行礼:“是,我这就去。”
虽不知谢桑宁找上凌月是何意,但也全了她原先的计划,逃离了谢桑宁的监视。
......
皇家狩猎场的布局,长宁从袖中拿出谢桑宁送来的舆图。只可惜面对这么空旷的丛林,七弯八绕的,要找到苏弥还是十分困难。
只记得她走的是西边的那条路,一刻钟的脚程,长宁咬牙,紧盯着马镫的印记走去。
可越走进里面,舆图简陋,越是难辨方向。她只好翻身下马,再次翻阅着舆图。无端就想起周棠陪着苏弥的情景,苏弥天真烂漫,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周棠喜欢的类型。
外来使臣明显有撮合二人之意,若是和亲,漠北王姬嫁与云黎世子,才是云黎所希望的。
特意让两人独自相处,这就是先前皇后所说,最合适他正妻的人选。
周棠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长宁坐在原地想,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久之,她从地上起身,拉下套着树干的缰绳,她还要找到漠北使臣,以她客卿的身份,若是错过这一次,恐无下次见到漠北人的机会。
可她方才迈出半步,箭矢瞬时插/入她面前的草坪,距离她的距离,还未到一寸。长宁吓得僵在原地,那只只迈出半步的脚一时忘了收回。
哪来的箭?
长宁抬眸望去,四周零零散散的箭矢,莫非是将她当作猎物?可周围分明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箭矢带着血,血成朱红,对方中箭没多久。
就在长宁只身上前欲拿起箭矢打量时,前方忽地传来嘈杂声。
是漠北使臣的腔调,他道:“知道又如何?有些人不忠心,就要接受被替代的命运。她在宫中的价值很高,诚心合作的条件,我们也拿得出手。”
“管好自己,萧——”
长宁听到的声音忽然停止,心升一股不安,再听到漠北使臣大骂对方后,箭矢猛然朝她袭来。
长宁抬眸往上望去,银光闪进眼里,身体不听她的使唤,眼见着箭刃离身不到半寸,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到耳膜,箭矢便不知所踪。
漠北使臣大喊:“滚出来!”
面前的遮挡物早已破烂不堪,她完全暴露在敌人视野中。兢兢战战的偏过头,谢衍之的身影映入眸中。
长宁顿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与漠北使臣为何同聚一处?他着浅衣,肩膀处的血迹染红一片。
漠北使臣要在这样的场合行刺云黎储君么?可是,他身边暗卫无数,两三位使臣如何接近他?还有阿森呢。
谢衍之搂过一旁的长宁,将人拉至身后,转眸间不带一丝温度,沉声道:“你吓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