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顾晏景×林望舒】
永宁十六年,帝传位与太子,太子晏景继位,改年号为太宁,史称太宁元年。
自顾晏景即位以来,前朝不少大臣催促他广纳嫔妃,丰盈后宫,他如今的后宫之中除却皇后林望舒之外再无他人,前朝家中有女的大臣不少都想趁机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早早占据后宫高位,诞下陛下的子嗣。
“陛下,那几位大人又来了。”顾晏景身边的大太监徐林,躬着身子对着书案前正认真批阅奏折的皇帝通禀道。
顾晏景停下手中的动作,从一堆奏折中挑出劝他纳妃的奏折扔到一边,不悦地拒绝:“不见,他们这一连几日来御书房门前求见,为的就是劝朕纳妃,他们要是喜欢跪就跪吧。”
太上皇自从退位后便带着太后往江南那边去了,如今整个后宫正经的主子不过就帝后和明姝公主,朝臣没地方可求,只能日日来这御书房前求着皇帝纳妃,他们口中的理由无非就是皇后嫁入太子府中三年,都不曾为他诞下一儿半女,子嗣之事他这个皇帝不急,倒是满朝文武先替他急上了。
徐林是一直服侍在顾晏景身边的,他自是明白陛下对皇后的感情,这些大人只怕再跪多少日,也只能无功而返,他摇了摇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缓缓开口道:“今日林老夫人也进宫了,此刻应在皇后娘娘宫中呢。”
一听林老夫人进宫了,顾晏景舒展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他立马起身往外走,“摆驾凤仪宫。”
他到凤仪宫的时候,林老夫人已经不在凤仪宫了,林望舒坐于寝殿中,端过侍女手中黑乎乎的药一饮而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侍候在旁的侍女看得都有些心疼,连忙为她地上解苦的蜜饯,可她却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任由苦味在她嘴里发散。
“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平白无故地喝上药了。”顾晏景好些年都与汤药为伍,他一踏进殿就闻出来了殿内若有似无飘着的药香,拦住了想要行礼的林望舒,担心地上下打量着她。
林望舒淡淡笑了笑,细小的动作示意殿内的侍女将药碗端出去,“不过是最近换季,身上有些不爽利,便找太医开了些滋补的汤药,您别担心。”
林望舒以为她将情绪隐藏地极好,可顾晏景和她成婚三年,一看她这副神色便知她是有心事,今日林老夫人又恰好进宫,只怕她没少给望舒压力。
“祖母今日找你可是为了纳妃之事?”顾晏景揽着她在床榻上坐下,将她的手攥进手心。
林望舒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长长的眼睫垂着遮住了眼底浓浓的悲伤,她忍不住地想,若是她为陛下诞下过一儿半女,今日陛下的处境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艰难,她虽在后宫,可也是知晓前朝之事的,尤其是那些大臣还日日跪在御书房门前,虽然顾晏景特意嘱咐过宫人不叫她知晓此事,可这宫内哪有不透风的墙。
她一直知道的,知道陛下这段时间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能护住她在后宫中的清静。
她闭上眼,仍由眼底的泪珠滑落,她努力地抑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滴落的泪珠将顾晏景的衣袍都濡湿了一块,顾晏景低头凑到她眼前,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去,最后发现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他叹息一声,将人抱进了怀中,像哄小孩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
“陛下,您……”她咬紧了下唇,逼迫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只是才说几个字,她就发现她完全没办法说出将顾晏景推远的话,只能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埋在他的颈侧。
顾晏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对劲,他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怀中人的腰,有些不满地开口:“望舒,别把我往外推。”
他将她抱到了身上对坐,任由她将自己肩头的衣衫浸湿,抱着怀中的女子,这些天的烦躁和无奈都一扫而空,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抱着怀中人轻轻晃着身子,缓缓开口:“我以前不明白为何父皇那么爱母后,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妃子纳入后宫,望舒,这些日子,我忽然有些明白了父皇的无奈,那些大臣日日跪在御书房门前求我纳妃,我骤然就想到以前,我不愿娶卢小姐,只需对着父皇胡闹一番,他便能依了我,可如今,父皇去了江南,便没人再为我挡在前面了。”
“所以,望舒别留我一人,有你在,我才觉得这偌大的皇宫是家。”
林望舒听着他理解了太上皇的无奈之举,她下意识地将顾晏景抱得更紧,明明是她要劝顾晏景纳妃,如今听他这般说,她的心却被揪得生疼,不知道能怎么做,直到听到他后面的话,她僵硬地身子才慢慢松缓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情形下说出这句话的,她只知道她脑袋如今有些发昏,她全身心地信任面前的男人,所以不自觉地就将一切坦白了,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哭腔:“陛下,祖母从林氏族中带来一女子,他们想让她生下孩子,记在我名下,充作嫡子。”
顾晏景拍着她后背的动作一滞,他知晓大族之中若是当家主母生不出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