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数日后,营帐内温暖的火炉充满活力地与冬天寒风抗衡,阿罗将荣绮的四处被角塞得严实,保证她的将军不会受寒。她坐在床脚处,一想到倒在血泊中的荣绮她便忍不住的心痛。
而荣绮醒来时,她上身□□,只有白布缠绕,她又被桃桃包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她躺在床上,胸腔内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原来自己没死....
她松了一口气后,耳朵敏锐捕捉到身旁还有些啜泣之声,她微微抬头,只看到阿罗背对着自己,坐在床尾小声哭泣着。
烛光下,阿罗的背影印着火光摇晃,显得她孤独又无助。
荣绮上身无法动弹,仰头长啸,无奈笑着,玩笑说着“别哭了,我都被你哭声吵醒了。”
荣绮说完,偷偷瞄见阿罗的背一下笔直,她僵在原地一个呼吸,猛地转身,眼里喜出望外,欣喜若狂。
“将军!”
她迅速挪动屁股上前,握住荣绮的手,憋着嘴委屈巴巴着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倒在箭矢之中时,我都吓傻了。”
想到那一刻,阿罗仍然一阵胆寒。那一幕是触目惊心的恐怖!
荣绮回想那一幕也想着自己怎么没死,那一箭定是致命的,她应是逃不掉的这一劫。
说着,阿罗跑下床,从桌上捧来一堆珠子,只是那颗最耀眼的玉珠不见了。
“可将军你知道吗,这条珠链救了你。”
荣绮凝视着那堆晶莹剔透一下子恍然大悟,她虽动不了,但依旧顽强接过。这是宴殃的祈福,这是他的爱。
那颗玉珠应是替她碎去,替她挡下了最致命的一瞬间。
“宴殃...”
荣绮的手指摩挲着晶珠,她本是在怀念着他,内心温暖回血,一阵沸腾。
突然她猛地睁大双眼。
“吩咐下去,我受伤的事全军封锁,特别不能传回明池,谁若让明池之人得知,军法伺候!”
她侧头看着阿罗,严厉斥声道。
若是让宴殃知道,他定会心疼,想到那双泪水婆娑的眼眸,她也是心软得惆怅。
阿罗本是不解,但转念一想到明池之中有谁,她顿时了然。
“是!将军!”
阿罗退下以至夜深后,荣绮平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那种一箭穿心似的锥心之痛依旧难以忘怀,轻轻呼吸都会连带着撕裂的疼,她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着。随后她微张嘴唇调整着呼吸,以便适应这般难忍之痛。
营帐内正中有个三足小火炉,其上堆积着如小火山一般的炭火石,她侧头看去,热气沸腾蒙蒙,她想到了最后那一瞬间宴殃的面庞,她不由自主的笑了。
“我没死呢,等我回来。”
她凝视着不远处的冉冉升起的旭火,她轻语自喃着。小火星偶尔喷洒出来,弹落到地面上,如夏夜萤火一般绚丽梦幻。
几日疗养,荣绮已是可以勉强坐起,胸口裹布逐渐变薄,身上只披了一件素服,她靠坐在坐枕上,闲暇时看看兵书,看看哥哥寄来的文书,只是她看多了自觉乏味,她放下了信件,看着四处无人的营帐,想来自己也有多时没寄信给他了,若是被他有所察觉,也不妙。
想着,她瞄到了桌案上那封还未来得及寄出的信。
阿罗和桃桃结伴而来,桃桃手提着药箱,阿罗撩帘而进,两人有说有笑时,一个余光扫到了刚刚准备掀被起身的荣绮。
“将军!”
“将军!”
两人齐声大喊,吓得荣绮一个激灵。
阿罗大步上前,直接把荣绮塞回被窝里,她一屁股坐下,还拍了拍荣绮手背,下手力度颇重以作惩戒,荣绮一下收回了手,手背浮现一片粉红。
“干什么你!嘶”
荣绮嗷嗷叫痛,哪都疼。
“将军该打!如今这般便是要静上更静的静养,将军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人吗?”
桃桃打开药箱时说着,拿出剪子,正要给荣绮换药时,荣绮伸手指着远处书桌,“阿罗,你帮我把桌上那封信拿来。”
桃桃继续剪拆着白布,越是贴肤的布料,渗血的面积便越大,颜色越深。桃桃的面容逐步严肃认真起来,荣绮不敢看桃桃,免得遭来一顿骂。
“将军,这封吗?”阿罗举着要给宴殃的信对着荣琦问道,荣绮看去点了点头,阿罗将信递给了她。
荣绮迫不及待的再次打开,寥寥数语,她在纠结是否要再多添上几句。
“嘶!”突然一阵刺痛从胸口传上,荣绮猛地低头,桃桃正在擦下最后一层药膏,准备接下来清理再涂药。
荣绮的伤口和草药膏融在一块正慢慢结痂,因此在突然刺痛下,她下意思捂住自己的胸口,手上沾满了血和药,她不经意换手时,没有注意到信纸。
“将军,您一会儿再看吧。”
阿罗见荣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