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彩菊拉着失魂落魄的宋康回到家，厉声让他跪在舒妃的灵位前： “你说！你今天对的起你额娘吗？！男子汉大丈夫，你却只想着儿女情长，差点坏了大事，你这样如何夺的了这天下！”

宋康不敢抬头看他额娘的牌位。

他无数次听彩菊讲起他出生时候那可怕的一夜。

宋康的生母是前朝皇帝，舒妃进宫的时候皇帝年届六十，且已近油尽灯枯之态。

舒妃进宫之前半年，皇帝一直卧床不起，未曾临幸过任何一个嫔妃。

因此虽然舒妃年轻貌美，可全宫上下都深信，那是皇上不行了，于是找个冲喜的。

皇帝即使面儿上召她侍寝几回，也不过做做表面工夫，图个名声好听。

尤其是皇后，她多年来对后宫控制极严，除了少数几个公主存活下来，其她但凡有孕或者已经产出皇子的妃子，无一列外母子具亡，死法不露半点痕迹。

摆明了是个无子无女的可怜人罢了，又只是个小小答应，谁愿意在毫无竞争力的对手上浪费精神。

就连皇后都不上心了，其她人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却不想，这个老皇帝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平日里对皇后结党营私早就有了防范，舒答应竟然真就有了身孕。

在多方关照下，舒答应的身孕一直瞒到了六个月，而皇帝也并不急着加封。

一直到舒答应肚子实在大到隐瞒不住，才下旨，直接逾制封为舒妃。

如此一来满宫哗然。

首当其冲便是皇后，断不能让舒服腹中子出生，她想尽办法，奈何舒妃一直闭门不见，所有饮食，宫中的一草一物均由皇帝亲信小路子直接送进来，合宫上下，无人动的了她的胎。

皇后越发着急，她已经明白，皇上对自己早已没了信任，怕是以往说的已立好遗照，自己死后大阿哥登基也只是缓兵之计。

若舒妃真的产下龙子，那皇帝怕是会立刻废太子，立新出生的皇子为太子，皇帝向来心狠，他既已不再信任皇后与太子，到时候，自己与儿子只有死路一条，皇帝断不可能留下威胁新帝的隐患。

当时朝中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是坚定的皇后党，认为老皇帝只有一个嫡长子宋明琮成年可用，无论以后如何变迁，唯一结果就是他来登基继位。

另外一派是保皇党，他们始终忠诚如一，也早见到皇后野心以及这几年排除异己残害皇嗣的恶劣行径，尤其她的儿子宋明琮，从小便无善念。

曾经后宫嫔妃为解闷养了一只猫，因皇后不喜这个嫔妃，宋明琮便有样学样，找机会抓住了猫，活活虐待至死，还将早已残破不堪的尸首，派人藏在嫔妃被褥下面，嫔妃当场吓到失心疯。

随着年岁渐长，宋明琮的残暴行为更加不知收敛，若不是皇帝管着不许他随意出皇宫，怕是整个京城都要被他搅扰的不得安宁。

保皇党深深忧虑，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皇帝，是要亡国的。

保皇党这些老臣，有些还是三朝元老，地位不可撼动，皇后虽然暗中运作多年，毕竟久处深宫，还是不能将皇帝派瓦解。

眼下就只有一个办法，除掉舒妃，只留嫡长子，让这些保皇党想废太子也没办法。

可是舒妃所在的翠绿阁，日夜把守严密，皇后只能孤注一掷： “先让她怀着吧，女人生产那日才是要紧，总是她的翠绿阁再严实，我就不信，那日人多手杂，我定能派的人进去。”

有人就是天生的命途多舛，在舒妃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皇后还未来得及动手，宫中就传来不幸的消息，皇帝不行了。

全宫上下一片悲哀，只有皇后不同，这对于她来说是天降之喜。

不等保皇派研究出对策，皇后立刻下命将皇帝寝宫的守卫侍女全部换成自己人，确保在皇帝咽气之前，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皇后在皇上塌前细细看着，确保这个老狐狸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来欺骗自己。

只见病榻上的皇帝确实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将死之态是装不出来的，看样子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

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只需再忍耐一晚上，皇帝驾崩之时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不在旁边会授人以柄。

自己已经演了一辈子戏，最后这一台，也是要唱好，不为别人，为了自己儿子顺利登基她也得再忍耐这一晚上。

只要皇上一走，自己则是要一吐多日来的怨气，她要折磨舒妃以及她腹中的孩儿至死。

皇后卯足了劲，脑中谋划着各种折磨人的刑法，一想起一会儿这些要全部用在舒妃身上，她止不住兴奋的全身微微颤抖。

或许是真龙天子即将殡天，天气风云变色，久旱的神州大地迎来百年不遇的倾盆暴雨。

翠绿阁中，侍女彩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舒妃娘娘不好了，你看。”

她手中捧着一只信鸽，这是皇帝与舒服早就商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