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真温暖啊，万万没想到，死前的最后一点温暖，是死神给予的。

云雁迷迷糊糊的想着，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是已经死了吗？但是好像还能动。

她翻了个身，又伸了伸手，蹬了蹬脚。

“哎哟，哎哟，这孩子踢我！”

正值盛暑天，连续几天都热的要命。

明阳县县令赵正午宠爱的看着夫人柳氏：“你已将近临盆，虽说天气炎热，也不能吃这么多冰果，你的身子你不疼，我还在意呢。”

柳氏年轻俏皮，拿着半块冰好的西瓜：“我才不管，再说也不是我要吃，是腹中孩儿嫌热要吃，反正有你，我若日后因这孩子体弱，你便养着我吧。”

赵正午拿这个夫人最没办法：“你就算不生，我也是一辈子养着你嘛，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柳氏幸福的依偎在赵正午怀中：“不知男孩女孩，若是个男孩就好了，我也对得起你们赵家了。”

赵正午正色道：“哎，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自己孩子，男女都好。

今夜闷热异常，怕是雷雨将至，气闷了这么多天，怕是一场大雨，我担心天气不好产婆出什么岔子，已经叫人去请了，你生产前，她们就在府中住着。”

柳氏觉得他是大惊小怪了：“高鹤堂的孟大夫说了，我这起码还得半月，这么早的请产婆来，岂不是耽误了人家赚别的银子？”

“谁说的，她们能来这县令府中好吃好住的，不知道多风光，她们高兴着呢。”

柳氏撇撇嘴，玩笑道：“哟，不知道的多大的官儿呢，可不能亏待了这些阿婆，我前些日子让翠红把我那些不戴的首饰都拿去卖了，产婆来的这样早，你多给一些。”

赵正午心疼的抱紧了她：“是我不好，明年我再打点打点，听说徐知府在朝廷很有背景，这些年我管这一地方也算百姓安居乐业，我去找他帮我说上两句话。”

柳氏满眼爱意的看着他：“行啦，我还不知道你，让你屈膝求人那不是要了你的命，咱们虽不算大富大贵，也是不愁吃喝，我觉得这样很好，只要跟你在一起，健康到老就行。”

天边乌云越积越重，整个大地已透不进半点月光，随着黑暗笼罩，风也渐起，原本轻轻摇摆的柳枝也已经被吹的左右摇晃。

赵正午搀扶起柳氏：“夫人，怕是雨要来，还是进屋避避吧。”

柳氏跟着赵正午起身，忽然一声惊雷在头上炸开。

柳氏毫无准备被惊得险些摔倒。

赵正午赶紧抱起柳氏，小跑回了屋。

或许是刚才的惊吓，柳氏剧烈腹痛起来。

云雁身处黑暗之中，只听见一片嘈杂之声。

赵正午素日里镇定自若，可遇见夫人产子这种事，他半点主意也没有，只能慌乱的跑出去，大喊着产婆为何还不来。

也得亏是下人腿脚快，在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的同时也把产婆带回了赵府。

暴雨说来就来，顷刻之间小小县城便被暴雨狂风笼罩。

惊雷声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彻云霄。

赵正午正在不安踱步，见产婆抱着孩子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跑到正前看见小小的孩子却又不敢触碰。

产婆自是看多了，硬是把孩子塞到赵正午怀中，能让赵正午看的更清楚：“恭喜大老爷喜得千金，母女平安啊。”

赵正午高兴的手足无措：“好，好，快去领赏。”

他一心想着夫人，话音未落便抱着孩子去看柳氏。

柳氏刚生产完十分虚弱：“老爷，你来了，果然是个丫头，我对不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正午把婴儿放到柳氏枕边：“哎呀，我的傻夫人啊，女儿好啊，我就喜欢女儿，我已经想好了，将来我亲自教她读书习字，先生我都不要请的哦，我的宝贝女儿谁都别想碰。

你呢，你就教她琴棋书画，女工刺绣，哎，美得很美得很。”

柳氏破涕为笑：“孩子才刚出生，你想的倒远，怕是恨不能现在连女婿都选好呢。”

赵正午立刻摆手：“什么女婿，晦气的很，我的女儿，那能有男儿配的上的？”

柳氏嗔怪道：“就知道胡说八道，也不正经给孩子取个名字。”

赵正午撵着胡须：“我们的女儿，我希望她像燕子一样快乐自由，但又不想她如其她女子家燕一般居人篱下，作为我们的女儿，她要独立，有自我，便取云雁，展翅高飞，又比燕多了点傲气。”

柳氏喃喃道：“云雁，云雁，好名字啊老爷。”

赵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唯有这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只有刚出生的时候啼哭两声，便安静下来，刚才赵正午和柳氏说话，她两个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在观察周围，又似乎已经听懂了两人对话。

云雁。

婴儿心中默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