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情绪。
乌九朝哪里听得惯,他咬了咬唇角,低声驳斥:“乐正黎才不是这样的人,你胡说八道!”
赵烛衾被他冒犯,也不生气,只淡淡“哦”了一声,又说:“是吗?那在你心里,乐正黎是怎样的人?”
他一问,乌九朝就语塞了。
以他贫瘠的语词,似乎不足以把乐正黎给完整地描述出来,可他却会下意识去反驳别人对乐正黎的诋毁与轻视。
乐正黎很好……是最好的人族。
可爱但不单纯,她总是很忙碌,想的多做得多,有很多算计和谋划,欺瞒他,但又维护他……
柔软不怯弱,表象只有三分真,心硬的不明显。
乌九朝嗫嚅着,不知为何,他不愿意把乐正黎展现给他的那一面透露出来。
她的好,她的吻和亲昵……都该只属于他。
狼族独性,伴侣只会有一个,可若是对方死亡,另一方也会继续寻觅下一个配偶。
但乌九朝的母亲并非如此,他那身为头狼的父亲离世后,她就独自撑起了狼群。
这在兽族里并不常见,一个“兽”字,便奠定了他们的立身行事更为偏向兽族。
他们遵循自然,为更好抚育幼狼和抵御人族侵扰,雌狼会找到最强壮的雄狼结合。
别说狼族,于感情方面,人族也未必能做到一心一意从一而终。
但乌九朝的母亲做到了。
幼时的乌九朝并不能理解母亲,她太执拗了,他们的族群没了头狼,便经常会被其他狼群欺负或夺掠地盘。
母亲为了保护他们,只能不断地转移逃离,她的姊妹都来看过她,全都在劝:你何必那么忠贞?他死了,觊觎你和族群的狼兽那么多,迟早会被打败吞并的。
彼时的乌九朝缩在石头背后,身下压着葳蕤草梗,柔软的草尖贯进皮毛里,刺的他眼酸。
他不懂母亲的坚持,却听见她说:“不用再劝,我不会另找的,我给他生了这么多小狼……不想再生了,就想把他们好好的抚养长大。”
他的姨母很不赞同她这种行为,又说:“有了头狼,你们遭受的危险会更少,他死都死了,还念着干什么?”
“可他是为我们死的……我就要一直都念着他。”
“那你们一直这般躲逃,倘若闯进了人族的地界,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会注意的,虽然沔山狼族与寻常狼族不一样,但鲜少有人族知道内情,我答应了他,会保护好这群小狼。”
“唉算了,既然你坚持,我们也懒得多劝,只是望你明白,该教给他们的东西都要耳提面命,曾经的祸事不该重演……若有狼崽子落入人族手中,沔山狼族也不会再陷进如伏灵族和鲛族的困境里。”
姨母们陆续离开,乌九朝最后都睡着了,待再次醒来,抬头望见的就是母亲守护在他身侧的背影。
夜风轻柔,草原上的水浪便是连着天际线的草波,一层层荡开,鸿雁踏着绿水,展翅飞远。
思及母亲,乌九朝的情绪瞬间低沉了些。
可偏有人出声打断了这种压抑气氛,赵烛衾将后脑勺抵在轿壁上,觑着他说:“你喜欢乐正黎。”
没有用问句,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乌九朝怔然一悚,他想立马张嘴反驳,舌头却像是打了结,捋不清的话一耽搁就错过了吐出来的最好时机。
赵烛衾又笑,眉梢微挑,笑容淡薄,“没有心机的家伙,还不被她骗得团团转啊。”
“骗我又怎么了,我心甘情愿。”乌九朝怒了怒,火气直冲天灵盖,眼睛都不觉瞪大了两分。
“可是……你乃兽族。”
“兽族又怎么了?”
“而乐正黎是人族,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
赵烛衾唇角噙笑,就算只有这么一丁点的笑模样,也与刚才的那个赵烛衾有着天差地别。
乌九朝倏然就泄了怒火,他跟这个疯王置什么气?有这个必要吗?
能不能和乐正黎在一起,疯王能决定?
他冷哼一声,移开视线不再搭理赵烛衾,也不想再多说半句话。
可赵烛衾并不放过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我,要做北聿的皇后。”
此言一出,果然再次成功激怒乌九朝。
他咬牙切齿,横眉竖眼地冷声道:“你信口开河!她凭什么要做皇后?”
“那她又凭什么不会做皇后?”赵烛衾一脸淡然,语气轻缓,“你知道皇后意味着什么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和一个食不果腹地位卑贱的兽族之妻,哪个更好不是很明显吗?”
乌九朝怒不可遏,却愈发冷静下来。
他敛了神情,只眸光冷冽地盯着赵烛衾,“你凭什么觉得,她会甘愿成为谁的皇后或妻子?”
“我从未想过要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