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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只顾着确认。

“是凯乐回来第二天，她玩着玩着突然说要告诉俊朗一个小秘密——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并且凑近了对方耳朵，但抱歉，我还是听到了——凯乐说：我没有妈妈，俊朗跟着说道：我没有爸爸，妈妈大概也不要我了。”

两个孩子交换完心里的话，很快如常玩闹，剩林煦阳呆愣在原位。

他知道小孩多数不会说谎，凯乐的妈妈的确很早就与林煦光分开，不过俊朗是怎么回事？

他曾以为丁晓海是俊朗的爸爸，后来证明不是。

在他心里谁是俊朗的父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和夏衣以及夏衣在意的人在一起。是以这么久以来，他一次也没想过俊朗不是夏衣的儿子这个可能。

单看外表，夏衣和俊朗是不怎么像，可能儿子随父亲。日常相处上的话，夏衣给予俊朗足够的爱和自由，俊朗报以同等的依赖和尊重，他们既像亲人又如朋友。

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破绽。

唯一令他心有疑惑的是机场那晚。

夏衣的脸色过于不好，当时距离他们重逢没多久，两人说好了做朋友，她却呆呆地盯了他几秒而后径直走开，这不是她的风格，唯一可解释的是她当时心情极度差，连打招呼的心思都无。

可是丁晓海紧跟在她身后，林煦阳就想当然地以为两人有点什么，或许是闹了矛盾，他只好知趣地离开。

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恰巧林煦光要和凯乐视频，凯乐跑到电脑前问：“爸爸你在哪里？”

林煦光听到她说中文，先是惊讶，后来便一顿夸，凯乐不得不打断他，问：“爸爸，你来了吗？”

“没呢，我还在新加坡，你想我了吗？”

凯乐立刻喜笑眉开：“我爱你。”说完就跑了。

“……这才几天，亲爹都不要了？？”林煦光在屏幕那端嗷嗷叫，可惜凯乐正忙着和俊朗说：“太好了，我爸还在新加坡，没那么快来接我。”

俊朗回道：“我妈妈也在新加坡。”

林煦阳心里咯噔一声。

机场……新加坡……航班……

挂了视频后，他立刻给弟弟发了信息，让他帮忙问下那天出事的航班上是否有叫“xiashan”的乘客。

事情就这样串成了线。

林煦阳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可是夏衣不想说，自然有她的理由，他唯一能做的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陪在她身边。

不过，他不想默默地守护。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支持。

他无法深切感受她的痛楚，但他想她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海浪再大，有他陪着浮沉。

……

正值周末返程高峰，车流不息。

林煦阳不敢松懈，将注意力专注于路况上。只在红绿灯的间隙偷看一眼夏衣——她低垂着眉眼，好像把自己隐在了暗处，连呼吸都控制得前浅之又浅。

这是她最长的一次沉默。

不知多久之后，夏衣用比平时略低的声量，轻声道：“她没有不要俊朗，只是需要点时间。”

*

那天之后，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关于夏珊的事。

俊朗按部就班地上学，凯乐刚开始两家店来回跑，后来发现夏衣这边人多，热闹，便常与她一起。

婚礼细节琐碎，需要讨论的事情很多，小到新娘的英文名拼写，大到现场的花朵颜色，还有他们未曾见过面的小孙子要不要出现在婚礼上等，这些都要一条条落实。

有时定下来后又冒出新的思量，如此一来，来得次数更多了。

没几日，他们便和两个小孩熟悉了起来，刚好婚礼上少了两花童，老人家便邀请他们帮这个忙。

忙碌间隙，林煦阳带来了个好消息。

那日他帮忙上传的视频意外得到了网民的追捧，突然间很多人涌到她的频道给她留言，其中不乏一些海外华人，而且是爷爷奶奶辈。

这给了夏衣极大的信心。

林煦阳履行先前的约定，包揽了很多家务活，接送、买菜做饭、辅导、陪玩……还当她的左右手——帮她一起布置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