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狐狸适时地揶揄道：“四小姐，请了郎中来也无用。我家少爷和杜少爷怕冷，那纯粹是年纪大了，可不是有病哈。”

石亭灿一听，愈发笑得停不下来了，连忙畅快地附和道：“啊对、对、对，小狐狸真真是高见，一针见血啊。”

杜贤雨忍气，眯缝着眼眸，盯着亭灿和小狐狸，咬牙切齿地哼笑：“我说你们两个，真真是一丘之貉才对。”话音未落，自己也被小狐狸的腔调，逗得哈哈大笑。

梁丘松虽一字未言，但他的反应，不比石亭灿、杜贤雨小。――他突然破防了，双手一拍条桌，喷的一声，由先前克制的闷笑，转变为于他而言显得太过肆意的笑。

小狐狸见少爷心绪舒畅，与前段时日截然不同，她也由衷地笑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笑声总算止住了。

石亭灿兴奋道：“我笑了，你们输了！”拿起笔，蘸饱了墨，“来、来、来，都把脸伸过来！”在表哥、软怂货的左眼上，各画了一个黑黑的圆圈儿。

两人瞬间成了独眼龙熊猫儿。小狐狸、石亭灿好不容易才憋住不笑。

梁丘松恨恨地黑脸，指指两人，看着好友下定论似的，同意了他之前的说法：“一丘之貉。”杜贤雨紧随其后，点了点头，哼哼地补充了一句：“不厚道。”

第二轮开始。

小狐狸重新换了一张空白大白纸，铺到四小姐面前。如先前一般，梁丘松、杜贤雨两个分别从甲摞、乙摞中抽好之后，小狐狸施妖术，重又拼合在大白纸上。好巧不巧，梁丘松抽出来的主体，仍是两个人物，不过是一男一女。小狐狸两指一并，妖术施启，那一男一女的线条，又变了。

最终，画面成了这样的――

梁丘松和施粉着黛、一身女装的杜贤雨，在某个大雪初霁、屋檐挂冰的日子，向一个大婶儿推销扇子。

那情景，实在是“不堪入目”。

石亭灿绷不住了，捧腹大笑：“你们！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只顾着哈哈哈哈哈了。

梁丘松正色道：“这个画面，不好笑。”看向好友，“你觉得呢？”

杜贤雨应道：“英雄所见略同。――别笑了亭灿。这个完全不好笑啊。”

结果，他将将说完。好友两个着实都憋不住了，一齐笑出声来了。

石亭灿很辛苦、很辛苦才勉强止住了笑，看着小狐狸问道：“这次也是年纪大了？！”

小狐狸想也没想，笑答：“这一回，是真有病。”

梁丘松、杜贤雨怒瞪小狐狸。

石亭灿乐开了花，兴高采烈地持笔道：“这一轮我又笑了，你们输了！不许躲！”她微微一欠身，把表哥、软怂货的右眼，也浓浓地圈上了。两人彻底成熊猫儿了。

梁丘松恨恨地笑问小狐狸：“你把画变得愈发可笑，亭灿不就赢定了？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话音方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又在对小狐狸摆主子架子了。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皱，心头起了一丝自厌、自悔之意。

小狐狸笑回：“今天四小姐最大，不知道这话方才是谁说的呢？”

石亭灿立马看向自己表哥：“是呀，你想反悔不成！”

小狐狸回怼，言辞当中少了些恭顺之意，梁丘松反觉熨帖。他立即改口：“小狐狸提醒得对。我口误、口误。”

杜贤雨靠近梁丘，嘟囔道：“没想到啊，你也有吃瘪讨饶的时候。”

梁丘松毫不留情地反击：“你这是少见多怪啊，以后跟我学学，多见见世面。”

四个人又玩儿了好几局。石亭灿的笑点本就低，拼合成的画面，又多姿多彩；再加上小狐狸时不时，用法术做各种手脚偏帮，石亭灿自然是每一局，都笑得恣意畅快。

――虽则，少爷决意要离开石家，是基于各方面桩桩件件的事情，因缘际会，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小狐狸一开始，就是冲着少爷来的，她多多少少觉得，是自己“拐走”了少爷，才令四小姐不高兴的。“偏帮”四小姐这种交换之举，虽然很细微，却能让她稍觉心安。

梁丘松、杜贤雨的脸上，所涂的黑圈儿越来越多了。期间，杜大公子曾经强烈抗议，输赢规则由亭灿一个人拍板，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他的抗议，被直接无视了。好在杜大公子宽和，气顺得也快，他没过一会子，就接受了这种无视。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石亭灿心血来潮，又想了一个折腾人的“招数”：“我要吃烤鱼。”随即命令，“小狐狸，你去捡枯枝败干。你们两个去捉鱼。”

这一声令下，小狐狸三个二话没说，忙活开了。

小狐狸去附近的树林。

梁丘松、杜贤雨去湖边水浅的地方，先洗净了脸，跟着脱鞋、挽袍，下了水，准备徒手捉鱼。虽然阳光正好，但毕竟已是深秋，湖水凉得出奇。

石亭灿站在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