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肺腑虹黛交心,论亲事薛母慰子
做伴也好。
谢媛儿、青玉行李都少,一车就送到了林府,黛玉见到谢媛儿,各种亲热相待自不必提。
单说,薛虹站在院内,看黛玉引着谢媛儿看房间、分下人,一副展开新生活的样子,而自己与她分离在即,心底不由酸楚起来。
黛玉似有所感,回头看那人,身影索然,痴痴立于院内,也红了眼眶。
文生在一旁叹道:“我与林妹妹虽是本族堂亲,到底男女有别,以后来看你嫂子,还有劳薛兄弟与我同行,替我遮蔽嫌疑才好!”
薛虹闻言,大喜过望,拱手道:“理所应当,欢迎大哥常来劳我!”
他搬到知府官署内宅,思及黛玉远在数里之外,不由得狠狠地失眠了几日。
薛蟠陪着薛母南下,在码头见到迎接的弟弟,当场吓了一跳:“个子长高也就罢了,怎么变成了乌眼鸡?”
薛虹刚要答话,船上跳下来一个人,身姿潇洒,俊逸不凡,竟是柳湘莲!
薛蟠指着来人,得意洋洋地道:“给你介绍个人,我新结拜的柳二弟!相貌、武艺都堪做你的对手!”
薛虹迎上去笑道:“原来是柳二哥,好久不见!”
柳湘莲挣开薛蟠,张开双手,与薛虹拥抱在一起,道:“好久不见,自上次切磋过拳脚,再没遇到更合心意的对手了!”
薛蟠傻眼了:“你们竟是认得的,什么时候?”
薛虹笑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不如先迎了母亲,到家里细细说罢。”
薛蟠打嘴道:“正是,正是,见你们欢喜过分了,竟忘了母亲还在船上。”
薛氏兄弟上船接了薛母,并柳湘莲等人一起回到知府内宅,安置妥当,吃了晚饭,才聚在一起说话。
薛母拉着薛虹的手,看了又看,含泪道:“长大了,要成家立业了!林丫头也是个好的,只可惜我们来迟了,还未上门拜访,怎么偏偏亲家公就这样去了。”
说罢,垂下泪来,薛虹劝慰一番,薛母才止住伤心,正色道:“你二人订亲仓促,三媒六聘都未来得及准备齐全,这原是男方该行的体统。”
薛虹点头称是,薛蟠也拍手道:“正是这个理来!”
柳湘莲见他们说起薛虹亲事,不免要提及女方闺名,便借口出去更衣,避了出去。
等柳湘莲走出门去,薛母才继续道:“我们在京时,十三爷带着王御医登门过两次,说了作媒做保一事,这是天大的体面,怎叫人不欢喜感激?”
“是啦!”薛蟠拍手道,“就因为这事儿,妈发了好几封信给我,立逼着让我回来给你操持,回来才知道还有孝期呢,白耽误了我的生意!”
薛母拍他一下,嗔道:“就你牢骚多!林丫头本家虽在姑苏,那边老太太却是她嫡亲外祖母,怎能失了礼数?”
她拉着薛虹,笑道:“我和你大哥带了礼物,赶着去和那边老太太、太太们说了,大家伙儿都欢喜得不得了,老太太还说给林丫头早准备好了嫁妆,等丧期一满,让你们回京去完婚!”
薛蟠不忿道:“哪里‘都欢喜得不得了’,我那宝兄弟听说,不就一口血吐出来,昏死过去好几日吗?”
一句话说得薛虹讪讪的,垂头不语。
薛母拍打薛蟠一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又安慰薛虹道:“宝玉不是为这事儿,他在你们之前就定了理国公的孙女,也没见因自己定亲头疼脑热的,怎么等到别人定亲,就伤痛起来?想来不是为这个!”
薛蟠在一边挤眉弄眼,显然大不赞同。
薛虹想到黛玉当时情状,心中很不是滋味,转念又想:不论他们当时如何,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自己和林妹妹有的,是美满的未来!
只听薛母又道:“咱们现在既到了苏州,给你林妹妹的聘书、聘礼总要先送去的,不知她家里可还有人在?”
薛虹回道:“没有亲近的人,有位本家族兄,为人仁厚可靠,此事可与他商议。”
薛母点头,又道:“林丫头现在和谁住呢?她一个失怙女孩儿,可不敢孤零零独个儿守在府里。”
薛虹道:“是一位堂嫂子,陪她住呢!”
薛母听了,放下心来,对薛蟠道:“自古长嫂如母,也算得是林丫头的长辈了。你把咱们带的东西理出几份来,我明日亲自上门去拜会一下,也探一下林丫头。”
薛蟠正探头看门外,闻声回头道:“这事儿你让弟弟操持就好了,怎么柳二弟更衣这许久,也不见回来?”